屋内没多少东西,但收拾得十分干净,一眼望过去岑寒清寂,秩序井然,不像是一个正值精力充沛、胆大叛逆的少年房间,而像是神仙洞府。南阳公主走向书架,上面书卷放得整整齐齐,从外面看别无二致,但南阳公主径直抽出一卷,打开看,果然是青州地图。
上面标注的十分详细,山川湖海分厘不差,可见绘图之人的用心,以及天生的空间感。
南阳公主知道,谢四娘子就是经常跑来找萧子铎的那个小女郎,萧子铎很喜欢那个女子。她也知道萧子铎的天赋非常好,他没有师父教导,任何事情都只能靠自己摸索,他自己找书看,根据书中和别人口中的只言片语练武,哪怕无人监督,也从不懈怠。
他是一柄千锤百炼却自敛锋芒的利剑,只待一个机会就能扶摇直上。可是,这些年为了南阳公主,他放弃了太多次时机。
南阳公主手指缓缓拂过千里之外的山河线条,无声将其放回书架。
她是一只长在笼中的鸟,这辈子没有离开过建康,根本不知道朱门外是何模样。直到看到儿子绘制的地图,她才知道,原来青州是这样的。
她祖父、父亲统治过的江山,原来如此壮阔美丽。世界这么大,她无缘相见,现在,该让她的儿子去看看了。
能画出山海的人,不该被困在方寸之间。
南阳公主平静地走回自己房间,找出一套未出嫁前的衣服。她久违地为自己绾发描妆,换上旧衣。她解开衣带,横在房梁上。
她撑了这么多年,疯疯癫癫形同泼妇,有时午夜惊醒,自己都觉得这副模样丑陋。如今他已经长大了,有了喜欢的女子,有了满腔抱负,她终于可以放心离开了。
南阳公主将纤细柔软的脖颈套入衣带,毫无留恋地踢翻凳子。
听说人死前会回放自己的一生,她闭上眼睛,等待父亲、兄长的出现。
这一次,希望时光停在她出嫁前。父兄俱在,少不更事,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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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泼天,地上被砸起一层水雾,浩浩荡荡,像是要将整片天地都席卷其中。
萧子铎一直跪在雨中,两个时辰了一动不动。谢颖从窗户中扫到这一幕,莫名觉得心神不宁。她和萧道说:“将军,两个时辰了,二郎还在外面跪着,你看……”
“让他继续跪。”萧道冷冰冰道,“不孝之子,你心疼他做什么?等他知道错了,明白什么叫父母之命媒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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