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父亲意气风发,怀中抱着年幼的他,身旁站着一身白裙的母亲,三个人都笑的很开心。
柳浮生不记得他们一家有过如此快活又畅意的时光,或许那时候的他还不怎么记事,而从他记事后,父亲的生意就破产了。
他印象中的童年充斥着永无止休的争吵和频繁到让人麻木的搬家,父亲和母亲好像永远都有吵不完的架,再后来,父亲朝母亲动了手。
母亲当天就收拾东西离开了,柳浮生知道她厌倦了这一切,离开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更何况,她已经有了更好的去处。
柳浮生见过那个男人,父亲不在家时,他偶尔会来。
他们并不避讳他,甚至有时候,那个男人会笑着递给他一块价格昂贵的巧克力。
他们会在客厅里弹钢琴,男人的手指修长又好看,翻飞在黑白键上时,那架原本破破烂烂的钢琴好像也会变得闪闪发光。
柳浮生不得不承认他们很配,所以当母亲离开时,他并没有感到很难过。
或许还是有一点点失落的,毕竟他原暗暗希冀着母亲会带他一起离开,可事实就是,母亲只是抱着他大哭了一场,然后就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明明那时的母亲还没有彻底地厌恶他,可她还是丢下了他,没有丝毫犹豫。
这个场景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了柳浮生的噩梦,直到后来,新的噩梦出现了。
母亲离开后,身边渐渐有风言风语说他是个扫把星,是“克亲”的命,那时的父亲或许已经处在被压垮的边缘,而这个说法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总之就是,他信了。
其实无论现在也好,以前也罢,柳浮生都不曾恨过他。
因为他能够理解,理解那时候父亲的心境,父亲活得太苦了,就像是溺水的人,苦苦地挣扎在那片名为“生活”的汪洋大海中,这个时候,只要有人递给他一根稻草,无论是什么,他都会死死地抓住,再也不会放手。
人性都是如此。
柳浮生度过了浑浑噩噩的五年,父亲信了佛,他在家里辟出一间小佛堂,终日躲在里面醉生梦死。
偶尔从佛堂里出来,父亲看着他的眼睛里,一片血红。
那是看仇人的目光。柳浮生从最开始的恐惧与无助,到后面的麻木,再到后来,即使是拳头落在身上,也不会痛了。
长大后的柳浮生常常想,他之所以会喜欢bdsm,或许根源就在于此。
幼年时父亲打他的每一下,对他来说,都意味着一场救赎。
那时的他几乎无处可逃,父亲说他有罪,他就只能咬着牙认下,他从未想过有些事或许根本就不能怪他,就像那年夏天,在学校的走廊里,父亲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勾引男人的骚货,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主动交过朋友。
哪怕这根本就不是他的错。
柳浮生跪在漆黑的调教室里,脑袋里乱糟糟的一片,过往好像放电影般飞快地闪过,到最后一切又化为虚空。
他表情放空地盯着眼前黑漆漆的大门,好像想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最后只觉得筋疲力竭。
直到门口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将他从这种自己折磨自己的状态中拉出来,紧接着,沈南星推门而入,顺手打开了调教室里的小夜灯。
一盏昏黄的灯在头顶晕开,柳浮生下意识地抬眼去看,灯光有些许刺眼,但他固执地没有闭上眼睛。
脑海中突然就毫无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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