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都有一双看似热情实则冷厉的眼,她们会把邓娉婷所有的“条件”摊开审视,然后精准地给她一个定位:外貌不会让你被人拒绝,学历也是你最好的嫁妆,所以性格只要温顺一点嘴巴甜一点,一定会讨男方喜欢。
邓娉婷努力去补足自己的“短板”,学习情感专家们所谓的“驭人之术”,在男方沾沾自喜提及自己所谓“成就”时,用许晴的眼神赞叹“你好厉害喔”。
然后在男方晕乎乎的注视中,害羞地垂下眼皮,掩去眼底深处的不屑。
——呵,就这?
邓娉婷的智商和经历,不允许她对那些所谓的“成就”由衷地崇拜,因为她知道,同样的事情,她有能力做得更好。
她唯一缺陷,就是这具肉身,没有那个屌。
她杏脸桃腮,她曲线玲珑,她用男香。
女性的生活是被“相夫教子”的叙事包围的,但是鲜少有人谈及其中的错位与陷阱。一个女孩,从“XX的女儿”到“XX的太太”到“XX的妈妈”,这期间,她到底有多少时间,是完全的属于自己?
精挑细选的未婚夫的不举,就是明晃晃的嘲讽,迫使邓娉婷直面那些压抑下去的自我,她不再刻意追寻世人鼓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亦不再担心自己错过“结婚生子”这似乎注定的女性命运。
爱情和伴侣,什么时候被神化到了如此地步?连爱情和婚姻绑定,明明也就是近百年来的事情。
邓娉婷当然没有放弃追寻“爱”,她仍然渴求亲密关系,人最深层的需求里,始终包含安全和被需要。只是延迟的叛逆期和自我的觉醒,让她矛盾得不可思议,她一方面沉迷于“假性被爱”,一方面又对那些趋之若鹜的男人嗤之以鼻。
晏孜出声打断了邓娉婷的思绪:“我要转学啦。”
邓娉婷将那些纠缠不清的想法抛之脑后:“这么突然?转去哪?”
第五十章 升降台下的吻
高考,那个迟迟不肯落下的靴子,终于着地了。
听说高考是许多人毕业经年后,仍然阴魂不散的噩梦场景,邓娉婷第二次走出高考考场,总算明白了个中缘由——这大概是少年人,人生第一次直面如此巨大的不确定性,当然难免战战兢兢。
然而时间是最有耐心的匠人,多少风刀霜剑之后,邓娉婷才知道,高考结束并不是一个老师和家长口中所谓的一个完满的终点,恰恰相反,它是一个真正拉开距离的起点。
但是不管怎么说,起码她暂时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可以放心迎接火辣辣的夏天了!
邓娉婷拒绝了所有的邀约,只想安安静静地度过无所事事的一个夜晚。
回到小屋,当邓娉婷看到门口那听红色易拉罐时,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是小鹿吗?她一口气连跨好几级台阶,将那听可乐抓在手心,然后就看见了压在可乐下的一个信封。
邓娉婷坐在沙发上,心都快从胸腔里冲出来,她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里面掉出来一张硬硬的卡纸。
是一张演唱会门票,时间是明天,地点是学校体育馆。
邓娉婷摩挲着票根上的“NO.428”,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可乐和时间点都对得上,难道这就是鹿一鸣之前提到的“惊喜”吗?
邓娉婷把手伸进信封掏了掏,成功又摸出一张纸条,是熟悉的清秀字迹:明天见。
翌日傍晚,邓娉婷捏着票,早早来到了学校体育馆。
检票人员扫了一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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