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因是肺癌晚期并发肺栓塞,还没来得及送医,就孤独地死在了狱床上。
方青宜想起最后一次探望陆志海,陆志海不正常的消瘦、时断时续的咳嗽,以及向来木讷寡言的中年人,突然提出的请求:拜托方青宜带陆临野探监。
方青宜心中一冷,颤抖着按下出租车的车窗。夜风灌进来,冷飕飕打在脸上,他依然感到难以呼吸,喘不上气来。他明明答应了陆志海,要带陆临野见他一趟,可直到陆志海死亡,他竟没能兑现诺言。
昨天……昨天陆临野是在获悉父亲死讯,非常无助、难过、渴望被人安慰的状况,跑过来找他的。
但他视而不见,对少年说出那么讥讽冷漠的话语。
电话里,张红霞抽泣道,小野昨天不知做什么去了,到家后情绪特别消沉,不吃饭也不说话,把自己关在卧室不出来。今天早上,她试图跟孩子沟通,敲了很久的门没人应,推门一看,窗户敞着,床上被子叠好,人却不见了。
陆临野不接她的电话,学校老师和同学也都不知道陆临野去了哪里。
“方律师,我就这一个儿子了啊……他姐、他爸都没了,小野性子冲动,会不会做傻事……”
一整天过去,陆临野不知所踪。
不安感像是刺入皮肉的荆棘,密密麻麻缠绕方青宜。他打开手机,再次拨打陆临野的手机号码。
铃声重复响起,依然无人接听。
窗外吹入的夜风夹杂浓重的寒意。远处天幕滚动隐约的雷声。台风还没消退,天气说变就变,大概很快又会有一场暴雨。
出租车下了机场高速,往市区开去。方青宜心神不宁地挂断电话,刚准备放下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亮。
是个未知来电,号码有些奇怪,像城市的公用电话号码。
方青宜心中发出一声怪异的弦响,一把抓起手机,毫不犹豫按下了通话键。
呜咽的风声灌入方青宜耳膜,那边的人见方青宜接通,却静静地没有说话。
方青宜一顿,怒意莫名地窜起来,咬牙切齿骂道:“陆临野,你他妈在哪!”
没有人说话。呼啸狂风里,他似乎听见了一浪一浪的海潮翻滚。
海边?
他转念之际,那头传出一声很低地闷笑。
“……原来你也会说脏话。”
方青宜没耐心跟他纠缠这种细枝末节,沉声问:“你现在跑出去做什么?回来!你爸没了,你丢下你妈不管,你考虑过你妈吗?”
“我妈……她才无所谓。她怨我爸,我爸死了,她应该大大松了口气吧。这样她可以名正言顺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了。”
“你不要在电话里跟我说这些。想说什么,我当面听你说。”
手机里再度陷入沉默。风声卷动海潮,吞没方青宜的听觉神经。方青宜的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拽扯,失重地往下坠。
“陆临野,你说话……”
那头没有人声,只有铺天盖地无边无际的浪潮涌动,方青宜的心脏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说话!”
“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吗,”隔了几秒,陆临野轻轻开口,似乎在抱怨方青宜不讲道理,“不让我说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