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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渡的吩咐,每日以鲜血浇灌石头,衬衫下的身体掩着一道道血痕。

许鹤年或许没疯,或许早就疯了,只剩下这一具皮囊在赎罪。

他在赎施琰生前所承受的那些痛苦。

许鹤年不止一次想过,若是他再耐心一点,他和施琰的最后会不会是另一种结局?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恨那些把施琰当成玩物送到他床上的施家人。

正是这个糟糕的开始,让他一步错、步步错。

施琰死后,施家人从未露面送上慰问,也从未公开表示过施琰是施家的孩子。

施琰好似一粒微尘,谁也不在意他的去留。

施琰死后的第二年冬天,施家旗下的所有产业像这个冰冷的冬天一样,处于极寒之地。

先是常年合作的几个大股东纷纷退出董事会,后又爆出施家下一任指定的唯一继承人施博文流连夜店聚众吸毒的丑闻。

在多重因素的影响下,施氏财团的股票直线下跌,一路飘绿。

施琰死后的第三年,施家树倒猢狲散。一夜之间,施博文从豪门阔少沦为众人眼里的笑柄,往常攀着他的狐朋狗友,有点情分的远远见着他便绕路而行,一部分落井下石地逮着他便要嘲讽几句。

最痛苦的还不止这些外在的天差地别,毒瘾发作的时候,施博文没有钱买货,全身如同被万千蚂蚁啃噬,眼睛充血,谭由玲看了心疼不已,只一味和施礼松要钱。

可施礼松也没有任何可行的法子,施氏破产后,房子公司抵押后还有一大笔外债,他们一家三口挤在又破又小的出租屋中。

谭由玲当惯了豪门阔太,放不下身段去打工,光靠施礼松一个人打点零工,一家人的消费都不够,外债像一座大山压在他背上,哪还有钱给施博文买白粉。

在谭由玲第无数次发牢骚,累了一天的施礼松突然暴怒,狠狠的甩了女人一巴掌。

谭由玲脸歪到一边,嘴角都出了血,她不可置信地看了丈夫一眼,施礼松冷冷的与她对视:“老子要睡觉。”

他翻过身继续窝在脏乱的床上,徒留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谭由玲盯着男人的后背盯了一夜。

谭由玲的日子比之前更加难过,自从受了施礼松的一巴掌后,只要她稍微说句话,男人就会发怒揍过来,似乎要把外面打工受的所有气都发在她身上。

打人是会上瘾的,施礼松工作的地方,打老婆的男人数不胜数,他在一天天被同化。他心想这个女人吃他的,喝他的,什么也不干,挨些打是应该的。

施暴中的男人忘了有钱时两人之间的柔情蜜意。

终于有一天,谭由玲受不了男人的暴打,跟着楼下租房子的中年混混跑了。

整日工作的施礼松完全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搭上的,他愤怒的将家里砸了个稀巴烂,坐在角落里的施博文麻木的看着这一切。

前些时日,他毒瘾发作的间隙,忽然想到了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很多年前,在施礼松不知道的时候,谭由玲牵着他的手去过施家。

他从花园围墙的缝隙里,羡慕的看着爸爸和不认识的阿姨在逗弄着一个与他差不多年龄的小男孩。

身旁站着的母亲狠狠的说这些本应该是他们母子俩的,是这个漂亮女人勾引了他爸爸,才夺走了属于他们的优渥生活。

后来,漂亮女人死了,谭由玲和他如愿住进了那幢大房子,他曾羡慕嫉妒过的施琰被赶进了佣人也嫌弃脏乱的小杂物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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