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电仪发出警报,少年的心脏速率已经超过了一百八十。
墙壁上,所有困着永生花的玻璃罩都开始震颤起来,就好像花朵们不屈的灵魂开始发出尖叫和呐喊。
“发生了什么?”艾什勒弗皱起眉,不安地站起身。
下一刻,所有的玻璃罩齐声碎裂,花朵们死而复生!开始疯狂地生长,碧绿的藤蔓从玻璃渣子中穿行出来,没有土壤,它们转而寻找身旁其他可以汲取营养和水分的东西,穿进那些不明身份的医务人员的身体,刺入他们的眼球和皮肤,那些本来颜色各异的花瓣逐渐因为摄取了血液而变得鲜红欲滴,它们齐齐朝着一处中心蔓延,就好像是水流一般涌向一处,沿着床柱蜿蜒而上,缠绕上躺在床榻最中央的少年的四肢和躯干,和他融为一体,支撑着他从床上坐起来。
艾德里安……或者说“祂”睁开了眼睛,那双玛瑙绿的眼睛闪烁着明亮而又妖异的绿芒,墨绿色的藤蔓状纹路出现在他的皮肤上,从眼睑下方一直蔓延到胸口。
他抬起手,拔出了脖颈上的针管,丢到一旁,落到地面上的冷冻液在昂贵的波利地毯上结出白皑皑的霜。
“WTF……”艾什勒弗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令人惊骇的画面发生,瘫软在椅子上,却发现不知何时有藤蔓绕上了他的椅子,将他的手脚缠住。
“钥匙在哪儿?”少年启唇。
一圈圈的藤蔓缠紧了艾什勒弗的脖颈,荆棘刺入他的皮肤,勒出了深深的血痕,男人发出惊恐的气音。
“钥匙在哪儿?”少年继续逼问。
“在……我口袋里!”
藤蔓灵活地从他的口袋中取出钥匙,然后圈住钥匙柄,解开了困住少年的镣铐。
金色的镣铐落到床榻上,红发少年从床上走下来,那些连接着身上的感应器被他甩在身后,一根青绿色的藤蔓勾起地板上落下的锦被披在他的肩膀,少年赤脚踩着地毯,从男人身前经过,打开门走了出去。在他身后,玫瑰花的茎叶疯长,将椅子上的男人高高悬吊在了水晶灯上,男人的双腿奋力地抽动着,但幅度逐渐减缓,最终停了下来。
少年在长长的走廊中穿行,他看不到那些惊恐的仆人和那些抽出枪对着他射击的保镖,他只循着自己感受到的气息沿着长长的旋转楼梯往下走,所过之处,一寸寸的藤蔓抓破壁纸攀附与墙上,青绿色的枝叶挤开地板和墙缝从中生长出来,那些挣扎着的人们就如同蛛网上的蝇蛾被藤蔓所缠附和包裹,少年来到一个有着密码锁的门旁,指挥着自己的藤蔓直接破坏了锁芯,然后长驱而入。
这是一间偌大的冷库,冷库中央竖立着无数圆形的柱体,尘封着几十个男孩和女孩们,他们的生命被停止在最鲜活的那一刻。少年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眼中的绿光渐渐地黯淡下去,人性在意识中浮了上来,艾德里安回来了。
他伸出手隔着玻璃抚上那些孩子的面孔,他们的皮肤还如同生时一般的白皙,神态鲜活,就好像随时会伸出手和少年击掌,玻璃罩前的名牌写着他们各自的名字。他们的国籍,性别,年龄,各不相同,唯一一致的点是,他们都有一双绿色的眼睛。
那一刻,巨大的情感从艾德里安的心脏中涌出,在他的胸膛中横冲直撞,就仿佛当他在乱葬岗中醒来时所感觉的那一刻的寒意,那种极致的悲伤、愤怒和不解,远远超过了冷冻液所能带给他的物理伤害,令他几乎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他看到那些同龄的孩子本该拥有无限可能的未来被那些手握权力和金钱的恶人以漫不经心、高高在上的姿态践踏得体无完肤,意识到这个世界的顶层被这些冷血无情、毫无底线的人类所把握,就如同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整个社会之上,而剩下的人们只能在他们的意志下苟延残喘。
[人类,并不值得你托付感情,他们只会让你失望。]
艾薇说的没错,无论是人,还是植物,无论逃到哪里,都不可能逃离弱肉强食的自然界的基本规律。
少年走出冷库,看着那些持着抢对着他严阵以待的黑衣人们,闪烁着绿芒的双眼剥离了所有的情感。
下一刻,藤蔓野蛮疯长,冲破了这座看似富丽堂皇,实则腐朽堕落的庄园,将所有存在碾作了花泥。尘归尘,土归土,生命轮回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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