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尽深口吻轻缓,声音变得更加温和,却隐隐约约透着一丝危险:“不能告诉我吗。”
他压着程幻舟喉咙的手指微微收紧,若无其事地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有事不能告诉哥哥了。”
程幻舟后背莫名其妙地冒起了一层薄汗,头皮发紧,连刚刚经历了新一轮创伤的腺体都开始灼烧发痛,他直觉这时候还是不要忤逆对方为好。
否则无论是暴露自己还是激怒对方,对他而言都不是什么乐见其成的结果。
程幻舟稳了稳心神,才装作平常地道:“是个A,你不认识,他都三十多岁了,有妻有室,我只不过是跟他吃个便饭,聊了聊工作上的事。”
程幻舟补充了一句:“他想招揽我从现在的单位跳槽过去。”
这也不全是空穴来风的假话,程幻舟只不过把另一个时间地点的人和事搬来借用了一下。
“是吗。”
杜尽深不置可否地吐出两个字。
“这样。”
程幻舟没法回头,只听他声音依然平和,应该是并没有生气……吧。
他呼吸困难地请求道:“可以……放开我了吗。”
杜尽深没回答。
他在程幻舟看不见的角度不着痕迹地凑近,鼻尖在程幻舟覆盖着纱布的后颈嗅了一圈,如同确认领地。
除了一点多出的消毒水气味,再无其他,没有沾染任何其他人的信息素气味。
他勉强相信了这个解释。
“对不起。”杜尽深恢复了礼貌的态度,动作上却没有任何歉意,“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程幻舟因缺氧而胸膛起伏,他难耐地小幅度挣动了一下:“杜尽深,你今天怎么回事啊,真受不了你。”
杜尽深:“你还没回答我,下周六有时间吗?”
程幻舟觉得自己的答案并不重要,他说:“如果我说没有呢。”
杜尽深道:“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比较空。”
程幻舟只得说:“好吧,下周六我有空。”
他感觉过去了半个世纪,终于,在他答应之后,杜尽深慢慢松开了手,放开他脆弱的咽喉部位,也撤去了信息素带来的桎梏。
程幻舟本来打算下礼拜去看程省,但再推迟一周也没什么关系。
晚上,程幻舟编辑一条看起来口吻很像在跟陌生人交流的短信。
【父亲,我下周末有些临时安排,要不月底我再来吧。】
他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只是通知一下自己关系根本不亲近的父亲。
程省或许已经睡了,很久没回复。
直到第二天程幻舟起床,才看到程省在半夜四点给他回了一条信息。
【好。最近缺不缺钱?】
他并没有得到程幻舟的回复,在半小时后给程幻舟打来了一笔银行转账。
整整五千元。
程幻舟怔忪了一下,不明白程省为什么要突然给他钱。
他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他要这笔钱没什么用,他希望自己短时间不需要就医,账面告罄也许反而可以阻止他前往白夜城。
他原封不动地把五千元转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程省又转账回来,附言写道:【留着花吧。】
他们也是真够客气,一对亲父子,一笔钱推来阻四好几次,好像生怕承了对方的情,生怕亏欠。
程幻舟还是收下了。
他打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话,又删掉,最后只回复了程省两个字:【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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