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阵恍惚,总觉得这种体验有点奇妙。
程幻舟开始想,当初他要是能跟杜尽深一起来交换,是不是就该是现在这样。
他们会住在一起,同进同出,周末的时候到两条街区以外剧院看新上的歌剧,在昏暗的大厅里云里雾里、什么也听不懂地花两个小时浪费生命。
他注视着杜尽深里里外外忙忙碌碌,屈尊纡贵地做那些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绝不会碰的杂活儿,看上去反倒十分像模像样、熟练自如。
然后他意识到另一件事,卧室里只有一张床。
随即他安慰自己,没事,这张床看起来很大。
程幻舟神游的功夫,杜尽深走到他面前,声音含笑地从头顶传来:“想什么呢?”
程幻舟转过眼珠,否认:“没有。”
杜尽深摸了摸他的发顶,问:“饿不饿?”
程幻舟:“有点。”
杜尽深:“家里没备食材,我们出去吃,想吃什么?”
程幻舟思考了一会儿,说:“奶酪吧。”
杜尽深露出也不知是无奈还是“果然如此”的表情。
程幻舟对奶制品的固执持续至今,甚至于杜尽深之前试图给他做点别的菜肴来转移他的注意力,程幻舟就要立即露出厌恶的神情。
而他们现在又来到了堪称奶制品天堂的西方国家。
“好吧。”杜尽深说。
他决定再多纵容对方一次……无数次。
实际上,在提出邀约时,他向程幻舟隐瞒了此行的最终目的。
在那夜的谈话之前,杜尽深未曾设想,或许正因为他当初离开时的坚决,让现在所做的一切在程幻舟眼里宛如戏耍与玩笑。
如果他出国这半年对彼此都是一种缺失,那遗憾为什么不立即弥补?
他不是一个会犯两遍同样错误的人。
倒不如说,是他从年少至今深藏的念想,终于有足够的、去付诸实践的理由。
他会让程幻舟明白,对方在他漫长的一生和所有将来中,始终占据着不可或缺的位置。
杜尽深对这附近的片区很熟,顺利地找到了一家颇有情调的露天餐厅。
侍者给他们点上了香薰蜡烛,程幻舟在摇曳的火光中看起了菜单。
上面的文字不是英语,应该是另一种更小众的语言,程幻舟毫无方向,杜尽深就在旁边给他解释,然后等他做决定。
程幻舟要了一个含有产自不同地域使用各种不同风干方式熟成的乳酪拼盘。
他一人显然吃不了这么多,也抱着点捉弄的意思,毕竟杜尽深向来不喜欢奶制品。
然而令他惊讶的是,杜尽深竟然完全没有阻止。
让程幻舟产生了些许事出反常必有妖的直觉判断。
拼盘上来了。
满目黄灿灿的块状物体,切成一个个小片,摆成错落有致的圆形,程幻舟不懂分辨这些方块到底有什么区别,就每个都叉一勺尝尝。
餐后,他们继续闲逛,一直走到完全中心的地段。
杜尽深指给程幻舟看不远处那座在夜晚中亮着灯、尖顶的精美宏伟的古老教堂,对他说,许多当地人的婚礼都在此举办,无论何种性别,只要去市政府厅注册,再邀神父见证,就算是受到上天与世俗的允许与祝福。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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