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包,亦或者,说服自己东西找不回来了这件事。
他发现他长到二十多岁,仍接受不了这样尤其让他感受到自己无力的场面。
小到丢失一样物件,大到丧失与一个人的联系。
就在他已经完全失望之时,视线捕捉到两只黑色的钱夹躺在角落站台肮脏的地面上。
程幻舟快步过去将东西拾起来。
他们两人的皮夹外头被过路人踩了,留下几脚泥印,里面的现金被洗劫一空,好在银行卡、身份证件之类倒全部还在。
柳暗花明,倒也算是幸运。
“之前我有个同学也是这样。”杜尽深说,“被偷后小偷见里面没多少钱,就又还给他了。”
“没想到给我们也遇上了一次。”
程幻舟轻轻舒了口气。
他过了会儿才说:“我以为肯定找不回来了。”
杜尽深道:“可能是小偷把现金拿走以后发现我们是外国人,所以又还回来了吧。”
程幻舟嗤笑了一声。
这整件事就跟一些黑客团体自称不会入侵医院和慈善机构、奉行某种混沌的道德准则一样令人哭笑不得。
杜尽深安慰道:“还好,没事了。”
程幻舟这才平静下来,刚要收回的手却在此时猝不及防地被杜尽深攥紧,杜尽深从他手里夺走了那只刚刚失而复得的钱包。
杜尽深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程幻舟:“你刚才为什么这么着急?”
程幻舟睁大眼,下意识地去抢夺。
而杜尽深已经把他保护很好的秘密打开了——
一来一回间,钱包的夹缝里掉出一张一寸大小的照片。
杜尽深也没料到。
程幻舟表现得那么反常,他以为是丢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才令他如此紧张,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些不愉快的联想。
比如里面是不是藏着程幻舟某个地下恋人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杜尽深低头,静静地看着那张滑落的,已经老旧的、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面的不是任何别人,正是杜尽深自己。
是十六岁时的他。
杜尽深弯腰捡起了那张小小的纸片,感到一丝难以形容的诧异。
“你什么时候藏的?”
程幻舟脸色煞白,手指在身后拧成一团。
他没说话,一直沉默着。
杜尽深端详着那张照片,逐渐产生些微弱的印象。
这张照片拍得好,但不巧底片早已丢了,因此也没法多印,他父母那儿都各有一份,至今出入仍会带在身上,因为别有些纪念意义。
拖父母的福,他十六时被邀请参加某个国际颁奖典礼的嘉宾,第一次穿西装,办签证前还被带去剪了一下头发、修过眉毛。
他上午请了假,结束后从使馆离开,直接去了学校。
杜尽深穿着西装进教室的时候,程幻舟看了他很久,下午的时候,杜尽深去教师办公室交完申报表,回来的时候程幻舟依然在看他。
过了会儿,程幻舟幽幽道:“咱们班花在走廊上等你。”
杜尽深问:“她等我干什么?”
程幻舟答:“她说要跟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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