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吸了口气,又放缓了声音:“程幻舟,人在伤心的时候是会感到悲伤难过的,会好的,都会好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乱七八糟的话从程幻舟心肺的深处冒出来,它们隐藏压抑了许久,此刻闸门的主人已不剩多少自控能力,它们便源源不断地汹涌而出。
“我们能在一起吗?”程幻舟茫然地问,“还是我们只能一起死?”
“能。”杜尽深语气坚决地说了一个字,不知是在回答程幻舟的哪一个问题,亦或他为所有问题都给出了同样的答案。
他重复了一遍:“能。”
程幻舟被杜尽深带回了家。
在路上时,程幻舟就靠着杜尽深的肩,沉沉地昏睡过去了。
他太累了。
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仍在车里。
早就到家,车辆停在车库,司机不见踪影,只剩他们两人。
杜尽深就这么纹丝不动地让他枕着。
程幻舟睁开眼,便对上了杜尽深的视线。
程幻舟抬起头,说:“我睡了多久?你怎么也不叫我。”
杜尽深低声道:“想多看看你。”
程幻舟怔了怔。
进了门,家里没人在,杜尽深上楼,开始收拾东西。
程幻舟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见杜尽深不仅拿了自己的东西,还替他拿了换洗衣物。
杜尽深弯腰,从程幻舟卧室的衣柜里拎出一条毛茸茸的睡裤,背对他问:“最近天热,这个你带么?”
然后他没等程幻舟回答,又自己道:“你晚上估计要穿,带着吧。”
程幻舟老半天,才在他身后发出了一个表示疑惑的单音节:“啊?”
杜尽深转过头,轻轻摸了摸他的脸,说:“不用你忙,你去歇着,坐会儿。”
“我跟爸妈说过了。”杜尽深轻描淡写地道,“带你出去住一段时间。”
“房子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离学校不远。”
程幻舟怀疑自己还没有睡醒,头脑尚未开机。
杜尽深的每一个字他好像都听得懂,却又完全跟不上对方的思路。
紧接着,他迟钝地捕捉到对方的关键词:“你爸妈……”
杜尽深只回了他两个字:“放心。”
他道:“他们没有反对。”
这话倒也也不算是哄骗。
杜尽深带着两只大箱子出来,几乎什么零零碎碎的东西都带上了,包括程幻舟用惯的枕头和茶杯。
他再次把程幻舟塞进车里。
程幻舟莫名感觉自己像某种即将被处理待宰的活物,或许是金枪鱼之类,被杜尽深剁成肉泥然后装进罐头。
但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害怕,也许是对金枪鱼还不够感同身受。
又也许他此时此刻很想把自己封闭起来,真的变成一只不用思考不用行动、方方正正的鱼肉罐头,只要被吃掉,就算完成了存在的全部意义。
他们驱车,来到一片新建的庄园似的小区,那里是一排排很新也很漂亮的公寓楼。
坐电梯就可以直接进去,一层楼只有他们一户。
空气里弥漫着清淡的柠檬和草木香,像一条柔和温暖的毯子。
入目是一尘不染的地板,新鲜盛开的白玫瑰花束一左一右地摆放在进门处,看起来与他们住惯的杜家老宅没有太大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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