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
民众们被鲜红血色刺激得亢奋异常,纷纷掏出自家供奉的小瓷碗,争先恐后地在海神池内舀着那变红的池水。
“今年的祭品就是不一样,我好像都闻到池水的香味儿了。”
“快快快,多舀点,回家好好供着。”
“滚开,你留点给别人!”
赵啸天低垂着头,站在原地。他双目通红,唇角流下一丝鲜血,竟是被咬出血来。但是他不敢抬头,生怕一抬起头就看到高台上那昏迷的人痛不欲生的模样。
怎么办,谁来告诉他到底该怎么办?
他怨徐玄卿、恨徐玄卿没错,可是从没有想过徐玄卿死!
回家的船就停靠在小北村的港口,只要他转身离去,马上就能回到中原,让自己的人生走上正轨。
但只要他转身了,照影肯定不会放过徐玄卿,一定会让那人活活在祭祀台上流血而亡。毕竟照影为了逼出他,无所不用其极!
倘若再次落入照影手中,等待他的,只会是再次被囚锢的人生为了徐玄卿,他真的值得吗?
赵啸天双目失焦,茫然地看着地面,双拳青筋暴起地握紧,心里痛苦万分。
这是个死胡同,不管选择哪一条路,等待他的都是万劫不复。
人们陆陆续续地捧着碗离开,痛苦抉择的赵啸天站在乐呵呵的民众背后,身影分外地寂寥凄苦。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徐玄卿的失血越来越多,他不能再拖下去,否则当真是回天乏术。
“唔”因着极度的失血,徐玄卿面如金纸,唇色苍白,他体温流失,脑子从昏迷中稍微清醒过来。
他半阖着眼,感到汩汩鲜血不断从自身流出,好像全身的力气也被抽了出去,竟起了一阵如释重负的轻快,轻声喃喃:“你看他到底是没有出现。”
照影面无表情,抿唇不语。
“我早跟你说过拿我威胁他是没用的。”徐玄卿怔怔地看向远方,失焦双目又似乎是什么也没看:“在他心中我已经什么也不是了”
一点湿润缓缓从他眼角溢出,顺着面颊滴落在石盆中,与鲜红的血液交融在一起。
“原来死亡,竟是如此释然。不知当初他濒死之际是不是、也如我这般”
既然活着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他何不顺势而为?
他觉得眼皮好沉好重,好想一脚坠入黑甜梦乡,再不醒来。至少在梦里,他还能和啸天一直幸福下去
照影冷眼看着趴伏的徐玄卿嘴角含笑,一点一点闭上眼,心内一时不知作何滋味。他死皱着眉头,刚想点穴止住这人不断的失血,就听到台下蓦然响起一声暴喝:“住手——!”
祭辞稿借鉴了先秦佚名的《祭辞》。
三十五、往事(猜猜是哪一位的黑历史)
婴孩没有正经的名字,他刚出生就被生身父母遗弃在隐龙岛最贫穷的渔村边上,任腥凉的海水没过他柔软的躯干,新生儿的啼哭数次被海风给打断。
贪婪的鸥鸟盘旋在他上方的低空,尖利的喙与爪蠢蠢欲动,等待着这条脆弱的生命逝去。
一阵大浪过后,赤裸的婴孩渐渐没了声息。就在鸥鸟终于失去耐心准备下来啄食时,一对打渔归来的渔民夫妇及时赶到了。
就这样,婴孩被那对夫妇捡回了家,取名为小鱼。
然而现实往往比童话更为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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