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纪阮很喜欢的触摸方式,他轻哼一声:“怎么啦?”
顾修义托着他的背坐直些:“给你说个事。”
他语气听起来略显正经,纪阮不由地睁开眼。
“明天,我得去外地出趟差。”顾修义说。
可明天是周末啊……
这竟然是纪阮的第一个念头。
周末是顾修义在家陪他的日子,有时候他们还会出去郊游。
纪阮似乎已经习惯了顾修义陪在他身边的感受,乍一听到出差两个字,很明显地愣住了。
“这样啊……”纪阮握着牛奶杯搭到大腿上,想了想又问:“走多久啊?”
顾修义顿了顿,眉宇间隐含愧色:“一周。”
“这么久?”纪阮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又低下头:“好吧……”
顾修义轻轻抚着他的脊背:“抱歉,下个月是爷爷八十大寿,到时候会有很多需要应付的,所以最近得把其他事先处理完。”
“没有……”纪阮摇摇头:“你不用解释这么多,我知道的。”
他知道顾修义很忙才是常态,最近他出差的次数已经比以前少太多了,纪阮不可能不让他走。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个消息的同时,纪阮心里又升腾起那股隐约的,却又的的确确存在的不安。
那种不安就像躲在暗处窥视,企图伺机而动的野兽,让人昼夜提心吊胆防不胜防。
“纪阮,”顾修义抬起他的脸让两人对视:“周末如果无聊的话可以和朋友出去玩,你要是想去程小姐那里小住,或者回寝室都是可以的。”
纪阮确实很喜欢汉绣的工作室,也喜欢和程子章母女待在一起,他的噩梦就是去到那里之后消失的。
他想了想说:“那我就去学姐那里吧。”
“好,”顾修义笑着摸摸他的脸:“明天走之前我送你过去。”
纪阮注视着顾修义的双眼,努力撑起嘴角笑了笑。
·
顾修义走后,纪阮每天和程子章一起做刺绣,和韩小林他们去吃饭,但总觉得开心不起来。
心里就像有一块大石头悬着,说不清为什么,但就是摇摇晃晃,给人一种随时要落下来的恐慌感。
一开始,纪阮以为是自己对顾修义产生依赖的缘故,可每晚和顾修义视频聊天也没能缓解这种情绪。
直到顾修义出差的第三天,噩梦又卷土重来。
这一次纪阮总算看到了完整的梦境,并且非常清晰、真实、历历在目。
梦里他被绑在一个黑暗潮湿的地方,手和脚都捆着拇指粗的绳索,全身动弹不得。
他体外机被摘掉了,听不见一切声音,只有冰凉的寒意顺着指尖往上爬,遍布全身钻进心脏。
——心脏因为恐慌跳动得异常剧烈。
这里似乎是一座废弃的仓库,远处很高的地方有一扇小窗,从那里透出了微弱的光亮。
纪阮只能借助那唯一的一点来辨认情况。
可纵使他视力很好,也不可能在如此黑暗的条件下全部看清,眼前只有几个模糊的人影。
他数了数,四个。
其中一个离他最近,削尖的下颌,流畅的颈部线条,和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带。
是顾修义!
纪阮猛地睁大眼,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大声呼唤。
他拼命喊顾修义的名字,想让他解开自己身上的绳索。
你帮帮我!
你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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