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江警官。”管理员心头酸楚,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半年江焕经常来,所有的管理员都认识他。
“他没死,他没死。”江焕语无伦次地拉着管理员,先举起猫晃了晃,又指了指路鹤里的墓碑,“他没死,他没死!”
管理员眼含热泪:“嗯,他没死,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不是!”江焕话都说不清楚了,高高举起了自己的猫,拼命摇晃着,“他回来了,回来了!你看!”
猫咪一脸生无可恋,被他提溜着两条前腿,在空中晃悠着。
管理员瞅了瞅猫,随后,他看江焕的眼神,从安慰,变成同情,最后变成了担心,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江警官,需要我帮您叫一下120吗?”
江焕见说也说不清楚,不再搭理他了,自顾自地又哭又笑,抱着猫一个劲儿地呜咽,坐在地上哭了十多分钟,大脑终于清醒了一点,抱起猫,一边哭一边亲一边往外走,满嘴都是猫毛,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过度伤心精神失常的人。
管理员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喂,中央警队吗?每周都来烈士陵园的那个江警官,今天可能受刺激了,脑子好像出了一点问题,你们赶快去看看啊!”
江焕真是生怕这猫,哦不,生怕路鹤里再次不见了,从烈士陵园回家的一路上,车都不敢开,一只手抱着猫,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它的小爪子,一秒钟都不松。
一到家,江焕就翻出了当时给它洗澡时用过的那副情趣手铐,把猫咪的两条腿死死地拷在暖气管上。
他还是觉得不放心,又把猫咪笼子也找出来,强行把又踢又打又咬人的炸毛猫咪塞进去,上了三把锁。
然后他在家里转了一圈,直接动手拆了一个书架,用书架的木板把家里所有窗户都钉死了。房屋大门反锁之后,还在门后牢牢地堵上了单人沙发。
这一切做完,他终于稍稍放心了,蹲在笼子前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
他的手机一直在响,很快外面就响起了砸门声,好几个警员焦急地叫着:“江队!江队!你在家吗?”
江焕充耳不闻,像等待高考成绩发布的考生,屏住呼吸看着猫咪,等待他再次变回路鹤里。
警员们开始破门,「咚」、「咚」、「咚」,一声比一声响。猫咪受了巨大声音的刺激,开始在笼子里乱窜,警员们把门破开之后,翻过堵在门口的沙发,前后冲了进来。
屋里一片狼藉,满地都是书,好端端的书架被强拆了,木板、钉子、锤子、钳子扔了一地。
江焕背对着他们,魂不守舍地蹲在暖气片旁边。警员们对视一下,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拉他。江焕这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随手拉住一个人,火急火燎地指着猫笼:“小曹,路队没死,路队回来了!”
几个警员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猫咪,咧咧嘴角,费力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江队,这是……猫。”
“它不是猫!”江焕脸红脖子粗地反驳,双手直比划,急吼吼道,“他是路队!是路队!”
几个警员沉默了一会儿。本来经过了这半年,江队的精神状态已经好多了,谁知道今天过清明,又受了刺激,突然变得疯疯癫癫的。
看着几个警员明显不相信的表情,江焕急了,站起身,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他是路队!是路队!我看见了!他变回人了!他还亲我!”
江焕抓着笼子,急不可待地对猫咪说:“是不是?你听懂了对吗?你证明给他们看,你要是路鹤里,你就摇摇尾巴!”
好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了猫咪身上。丢脸丢到姥姥家的猫咪,在众人围观下,尾巴一动不动,缓缓举起小爪子,捂住了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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