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少野仰面躺着,看他背对自己,颇为不忿,转身去揽他腰,“喂。”又幼稚地喊。
“做什么呀。”林改翻了个身,看住他。
蒋少野满意了,又不说了。
“蒋少野。”林改窝在他臂弯里,忽而却开口,“以后多做几次,好不好?”
蒋少野没有答话。
林改却撑着身体爬起来,一双圆眼睛认真地在夜色中注视着他:“我会不断进步……我会越来越好的。”
蒋少野说:“你把这当考试呢?”
林改拧了眉毛。蒋少野复伸出手,落在林改的脊背上,林改倏然一抖,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蒋少野好像都能看见他竖起来的长耳朵。
蒋少野安静地往上抚摸,直到碰着林改那残损的腺体,拇指来回抚摩那缝了线的伤疤,是个不带其他暗示的下意识的动作。
“林改,”他慢慢地说,“和我结婚,这不是一堂考试,我也没有资格给你打分。你不用这么费劲。”
林改似乎听不明白。只有轻细的呼吸声在夜中散开。
“而且你现在好爱哭。”蒋少野又说,“我不想让你哭。”
林改忙说:“没关系的,你不用管我——”
“怎么可能不管你啊?”蒋少野打断了他的话。
林改的脸色微微白了,“我……”
他有意穿了蒋少野的球衣,他想要对蒋少野打开身体,他还帮蒋少野用手做了出来。
现在蒋少野说,他可以不必这样“费劲”的。
“我不是你前夫。”蒋少野收回了手臂,直挺挺地躺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他叫什么?”
“……江应权。”
林改慢慢地重新躺了回去,把被子盖整齐,脑袋微微下滑,滑到了枕头底下。
蒋少野沉默半晌,就在林改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又开口:“他标记过你?”
“嗯。”
“但他还是要折磨你的腺体?”
“……嗯。”
“法院也不罚他?”
“……”林改就像个小蚌壳,蒋少野说一句他吐一个“嗯”,就立刻又闭得死紧。但这句话他没法再那么简单地应付了。“他只是咬我的腺体……没有其他的暴力。我以前就有信息素紊乱,腺体失常可能和基因有关,他说我的信息素太少了,他太想要……”
蒋少野呼吸一沉,周遭涌动的青竹香气忽而变得尖锐刺鼻。
“最后出事的时候,也是他送我去了医院,做了清创手术,才知道我的腺体已经……这样。所以法院没有认定家暴,只说他有过失,出于人道主义,判他多给我一些赔偿金。”
“过失?没有出轨没有家暴,他哪来的过失。”蒋少野冷笑了一声。
林改眨了眨已经干涩的眼睛。
这一场离婚官司打了大半年,他在人生地不熟的洛杉矶,在实验室、律所和法院之间三点一线地来回跑。他也曾试图用他自己的方法去解决这一道人生难题,他从图书馆借来了《统一结婚离婚法》,自己做了很多次推演,还跑了很多次医院,试图弄明白自己的腺体失常和青春期信息素紊乱到底有多强的相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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