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迟疑道,那算是我害死他的吗?
温聿怀没想到她会这么想。
沙棠没有等到温聿怀的回答,寂静中只有衣料摩擦的声音断断续续。
这似乎是默认了。
沙棠心想自己又害死一个人,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在心中焦虑又懊恼,想着是不是不该再去上边,就该在屋里待着。
等到温聿怀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发现沙棠还背对着自己站在原地,在烛光映照下显得孤零零的背影,散发着我又做错事,害了人的自责与恐慌。
令人窒息又不快。
沙棠听到动静,回头看了眼,随后侧过身子让路,自己退到床边去。
今晚不知是外边太热闹,还是屋里太安静,在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的情况下,隐约能听见断断续续传来的欢呼声。
上边的人们正在高声庆贺,血战一场后,战意还未彻底冷却,仍旧手舞足蹈地彼此分享方才凶险的一幕。
温聿怀朝沙棠走去。
沙棠在窗边坐下,感觉到有人靠近,遮掩了烛光,一片阴影覆盖而来。
她抬头看去。
温聿怀盯着沙棠说:“是他自己找死,被妖海里的飞鸟吞噬,与你有何关系?”
沙棠说:“他跟着我走……”
“那是他心怀不轨。”温聿怀冷淡却又不容置喙的语气,像巨钟敲响,嗡的一声镇住她的心神。
“自作孽不可活,何况,人是我杀的。”
尽管温聿怀在动手时将沙棠拉回去,沙棠还是看见了。
她知道是温聿怀动的手,可她还是止不住去想。
出事后第一时间反思,怪罪自己再揽错在身,已经成了沙棠下意识会做的事。
这个习惯不会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就轻易改变。
沙棠低下头。
温聿怀觉得不对劲,又往前一步,压迫感更强,让沙棠不自觉打起精神来应对。
“你为什么这么想?”温聿怀问她。
沙棠苦恼怎么回答,答她是灾星就露馅了。
温聿怀伸手轻掐着她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不准躲避。
“我、我很倒霉。”沙棠知道自己不能躲,绞尽脑汁给出这句话,“倒霉会传染给别人。”
温聿怀听她瞎扯,嗤笑声,强迫想要躲开视线的沙棠看回来,目光冰冷地盯着她:“是他们自己倒霉。”
沙棠第一次生出倾诉欲:“可他们是因为遇见我才倒霉的。”
温聿怀又道:“那就是他们命该如此。”
命该如此么?
沙棠望着他,仿佛此刻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会被温聿怀强势否认。
“你最好记着这点。”
温聿怀说。
沙棠喉咙动了动,许多话到了嘴边也吞回去,点点头。
温聿怀盯了她一会,确定沙棠目光不躲不避后,才松开手,起身道:“我要出去一会。”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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