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被焐热了。
他吃百家饭长大,知道生存不易,师父是对他最好的人。
要不是后来出了那件事,他们可能会一直陪在师父身边。
陆平神色有些黯然。
出事之后,贺大师被下放农场劳改几次历经生死,性情大变,赶走了身边所有亲近的人。
陆平和两个师兄去看过贺大师,给他送了一些吃的,师父那时候已饿得全身浮肿,身边只有一只茶杯和一把野谷子。
陆平年岁小,只知道哭,其中一个师兄跟师父感情亲厚,写信给上面反映情况,不但信件石沉大海,连同那位师兄也折损在了那十年浩劫里。从那以后,那个倔强的老人就不肯再跟他们联系,即便他们再去,也不肯相认。但是陆平他们心里都知道,师父这是在变相保护他们——主动跟他们划清界限,让他们好“清清白白”做人。
陆平心里难过,去一边的门槛那坐着抽烟。
他很少抽烟,呛咳了一声,眼眶有些发热。
那段日子太难了。
但是万幸,现在大家伙都熬过来,终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他脑海里一时间转过许多画面,最终定格在了山上旧道观中的那两只铜烛台上,破损烛台焕然一新,而道观外也尽是抽出新枝嫩芽的老树。
——枯树逢春。
陆平念叨了一遍老道士的签文,心里有了点慰藉,表情略舒缓了些。
院子里。
一帮小孩在把买字典和钢笔的钱给了雷东川之后,每个人多多少少还剩下几毛钱,全都有零花钱了。大家商量一阵,决定去消费一把,孙小九上前问了雷东川要不要跟他们一起。
雷东川道:“去哪儿?”
孙小九:“去村口的供销社,今天上货,可多新鲜玩意儿了!”
雷东川点点头,他从来了乡下还没给白子慕买过零嘴儿,转头问道:“小碗儿,想吃什么没有?”
白子慕学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过来,道:“吃!”
他说一个字,雷东川就能理解他的意思,点头道:“行,咱们先去看看,瞧见什么好吃的就买。”
一帮小孩就浩浩荡荡出发了。
村里的小孩没有午睡的习惯,平日里漫山遍野地跑着玩儿,今天穿了新衣服,大家都不舍得弄脏,一路走到山脚下。
白子慕在乡下住了一段时间,倒是胆子变大了不少,跟在雷东川身边也不好好走路,专门踩着田埂路边的小土沟走,雷东川就在旁边扶着他,每次小朋友迈过一个小土坑的时候还会夸上几句。路上有一棵大榆树,雷东川给白子慕折了一条长杆树枝,掰掉多余的叶子,小孩拿在手里特别威风。
白子慕拿着它探险,走得蹦蹦跳跳,跟在哥哥后面像是一个小尾巴。
半路上,又碰到昨天那个卖冰棍的人,大概是昨天在雷家村卖光了所有冷饮,对方想来这再碰碰运气。
这人运气不坏,果然又被雷家村一帮孩子们围住了纷纷要买冰棍。
卖冰棍的起初没认出来,瞧见前面那个漂亮的小卷毛才笑了,一边开箱子一边道:“你们今天洗得可真干净,这一穿上衣服,我都没认出来!”
村里小孩不少还是买冰袋,即便有了零花钱但也不舍得吃那么奢侈的冰棍,宁可留着多吃几次5分的冰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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