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去,屋中只剩下姐妹二人。
外头的僚属里,还有人抱着侥幸的心思,质问季经:“你怎么就让人出来了?不能再救一救吗?”
季经红着眼睛,语气沉沉:“几位大夫都说无能为力,救不了了。”
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有些重情义的,当即哭出声来。
院子里悲声一片。
随即赶来的老夫人眼前一黑,立时厥了过去。
哀伤的人群里,方翼掩面,看起来好像跟着在哭。人人哀痛的时刻,没有人留意到他。
屋内,徐吟在门关上的瞬间便坐起来了。
有件事,她先前怀疑过,现在终于可以确认了。
为了逼迫姐姐嫁给东江王,方翼曾对她下了一种蛊毒,令她在九年间受尽折磨。
后来她发现,自己发病的症状,和父亲有相似之处,心里就存了疑虑。
方翼既然能对她下毒,自然也能对父亲下毒。莫非父亲并不是死于坠马,而是毒发身亡?
蛊毒不同于一般的毒,它出自苗寨,世人很少知道它的存在。有些奇妙的蛊毒,只要不发作,就毫无症状。
姐姐后来替她四处求医,能诊出蛊毒的大夫少之又少。她硬生生扛了好几年,后来姐姐进了宫,广寻医士,终于找到一个能克制蛊毒的神医,才熬到杀了方翼。
她求医实在太晚了,金蚕蛊已经养成,只能克制,无法根除。
但父亲如果也是中蛊,现下不过短短一个月,金蚕蛊还小,定能彻底清除!
如此想定,徐吟伸手揭开父亲身上的薄被。
徐思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迷茫地抬起头:“阿吟?”
徐吟脸上已经没有半点眼泪,她目光如电,扫过父亲全身上下,寻找金蚕蛊所在之处,口中说道:“姐姐,我先前做了一个梦,或许有办法救父亲了。”
“什么?”徐思脸上还挂着泪,没醒过神来。
徐吟没再回答,专心回忆着神医救治自己时说的话。
“金蚕蛊入体,才是真正培养的过程。它喜欢吸食人体精元,所以会藏在经络里,尤其各个穴道,是精元通流要道。只要吃饱了,它就会安安静静,但要是让它去了不该去的地方,那只能死了。”
她中了金蚕蛊,九年而不死,因为蛊虫只是在啃噬她的精元,并没有进入死穴。父亲身上的金蚕蛊还小,会突然病发,定是进了某个要命的地方。
会是哪里呢?
百会,神庭,太阳穴……
徐吟一个个找过去,片刻后,目光停住了。
膻中。
她轻轻贴上去,果然感觉到轻微的鼓动。
徐吟看了看,父亲头上还留着大夫急救的银针,便飞快地拔了下来。
“阿吟!”徐思被她惊呆了,“你这是……”
“姐姐,你去找一找,屋里有没有小刀。”徐吟没功夫解释,反而指使她做事。
徐思只犹豫了一瞬,便听从了。
她相信妹妹。
等徐思拿回裁纸用的小刀,徐吟已经将银针一一插进父亲胸前的几处穴道。
徐思竟不知道,日夜相处的妹妹竟然还会针灸,心里又惊又喜。
阿吟从没学过医术,她忽然会这些,定然有奇遇。刚才说什么做梦,莫非是神仙托梦授仙术?
眨眼间,徐吟已将父亲胸口插满了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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