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熟之后,心沉下来,浑身的气势倒是和那张脸孔合上了。
也是这个时候,江望舒才真正注意到段修泽这个人。
虽然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他们都是同校,最近距离是同班,但因为段修泽那张扬的、烦人的性格,江望舒跟他的确是不对付的,江望舒忍无可忍揍段修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因此段修泽外形再优越,江望舒也都没有将他当一回事———谁会觉得峨眉山猴子长得帅啊?
段修泽一变,江望舒便意识到段修泽有着一张很有优势的脸,不怒自威,很有威慑力,也充满了进攻性,可能他的性格并非如此,但有这张脸,就已经足够震慑外人。有时候江望舒心里也会想,段修泽这张脸倒是天生的独、裁者的脸,加上身高优势,通身气场,要跟段修泽唱反调都得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身板。
这下段修泽在江望舒眼里就不再是峨眉山猴子了,而是一只休憩的猛兽,即使他友善地看着你,也觉得他的友善之下另有杀机,反倒具有一种古怪又让人着迷的魅力。
江望舒最开始对这只猛兽的印象,大概是一个双休日开始,秦煜、另一个室友和隔壁寝室的去联谊,江望舒没有去,而是早早的去了图书馆占位置看书,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段修泽坐在他的床上。
江望舒有洁癖,他的洁癖不算很严重,没有像那种电视剧里经常演的要用消毒水各种消毒,仅仅是比一般人更爱干净,他明令禁止室友碰他的床,更何况他睡在上铺,室友随便碰的概率是不大的,也就只有段修泽毫不顾忌随心所欲。
当时江望舒看到,就冷下脸,将手里的书朝段修泽砸去,被段修泽一伸手臂,给接住了,他从江望舒的床上跳下来,对他说:“抱歉。”
如此痛快的道歉,让江望舒都有些吃惊,他上下扫了几眼段修泽,也没说话,拿过段修泽手里的书坐到椅子上。
段修泽靠在床边看他,如此安静的注视让江望舒都觉得不太自在,朝他看去,质问他:“你看什么?”
段修泽注视着他的脸,叹了一口气,说:“你的头发长了,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帮你理理发。”
江望舒不想理他,段修泽却像是找到了可以做的事情一般,说:“我帮你剪头发吧,我会剪。”
说罢,段修泽已经从抽屉里取出了剪刀,喊了一声,“江望舒。”
江望舒不胜其烦,最后脑子一抽,还真的将椅子滑开,让段修泽帮他理发了。
江望舒威胁道:“要是剪毁了,你的头发也别想要了。”
段修泽笑了起来,他这会儿笑得没那么张扬,让江望舒多看了他几眼,“我脑袋圆,剃光头都好看。”
段修泽给他修理掉过长的碎发和已经落在脖颈上的头发,他的动作很轻,也仿佛很娴熟,像是一个有过十年经验、老练的托尼老师。
江望舒看着细碎的头发往下落,短短十分钟,段修泽便给他修好了头发,江望舒去阳台的镜子照了照,发现段修泽剪得很不错,有些惊讶,问段修泽:“你之前给谁剪过?”
段修泽说:“噢,我上一个客户是我的耻毛,我把他修得很好看。”
江望舒:“……”
段修泽说:“是心形的,你想看吗?”
他就是很自然地开了这种玩笑。
江望舒还未生气,段修泽就笑了起来,说:“骗你的。”
就是从这天开始,段修泽似乎不一样了。
两人专业不同,院系不同,在学校唯一能见面的时间便是下课后的自由时间,更别提课表不一样。
江望舒下课回来,段修泽给他发信息,没喊他名字,喊他叫“哥”,说:“哥,请帮我带份饭,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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