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到洛屿出场的时候,他站在外侧,左手拿着剧本,右手拿着保温杯。
演员们即将各就各位,身着黑色线衫和休闲裤的顾萧惟走向沙发,坐了下来。
他的面容阴郁森冷,深邃的眼睛衬托出一种神秘的气质,就像那一晚开在黑暗中不被月光青睐的蔷薇。
“顾老师真的很适合这样病态却又优雅的角色。”
洛屿侧过脸,看到聂扬尘就站在自己的身边,注视着顾萧惟。
“他适合的是看似病态优雅,其实疯狂炽烈的角色。是剧毒,也可以是救赎。”洛屿淡声道。
聂扬尘皱了皱眉,不以为然地说:“但是剧本里,陆屏枫是被救赎的那一个。”
洛屿抬了抬下巴,“等导演把光线调整好,你就明白了。”
现场的工作人员来到别墅的窗边,将沉厚的窗帘拉开,明亮的晨光顿时斜着照射进了这个空间里,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摄影作品仿佛蒙上了一层柔光。
而端坐在沙发上的顾萧惟,一半的脸在日光下,尘埃如同碎钻轻扬起舞,他的眼睫很长,与留在眼睑的阴影交织在一起,仿佛肆意疯长的太阳花。
而他的另一半脸沉在阴影里,宛如未知的鬼神,在绝望中吸引为他沉沦的信徒。
聂扬尘愣住了,这大概就是洛屿所说的既是剧毒,也是救赎。
——顾萧惟天生有一种让人膜拜的气场。
场记确定严钧也到位之后打板,所有演职人员心头一震,本剧第一场戏正式开始。
饰演刑警队长赵思沉的严钧一身笔挺的制服,身后跟着两名警员,来到了陆屏枫的面前。
管家开口道:“先生,这位是刑警队的赵思沉队长,他们是来向您询问关于……昨天那起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谋杀案的。”
陆屏枫侧身看向赵思沉,唇线缓慢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整个人变得温和起来。
他站起身,抬手请赵思沉坐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当他的手掌向上,手腕从袖口露出来,那是一种利落的富有刚性的线条,不自觉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赵队长你好,很抱歉我不关注网络,所以也不知道你们来了解的具体是什么谋杀案。”
他的声音像是盛在玻璃杯中揉碎的冰,透着冷漠疏离,可因为语气柔和平缓,让人感觉他很有涵养。
赵思沉带着队员们坐下,一脸客观公事公办的表情。
而他的队员则打开了笔记本,拿出了笔,准备记录。
管家端着托盘,将几杯茶放在了茶几上,当温热的蒸汽袅绕而起,整个客厅终于有了些许温度。
“昨天下午发生了一桩凶案,凶手对死者遗体的布置正好跟您的一幅画作相似。根据调查流程,我们例行要向您询问一些问题。”
陆屏枫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也没有同情和遗憾,他甚至不屑做出类似的表情,只是平静地问:“哪一幅画?”
“《蜉蝣》。”
“嗯。那是我许久以前的作品。”陆屏枫的表情依然平静,被晨光照耀着的部分就像教堂中的天使雕像,有一种纯粹而宁静的美。
可是当他颔首浅笑的时候,嘴角的笑容带着一丝薄凉的讥讽。
“也许凶手是你疯狂的粉丝和盲目的追随者,这个人会表现得想要深入了解你画作背后的含义,你的创作意图,给你寄过书信,用各种方式向你表达他的崇拜。在你的印象里,有这样的粉丝或者收藏者吗?”赵思沉问。
陆屏枫微笑着摇了摇头,明明是礼貌性的微笑,却不会让人觉得虚假,甚至有一种超然的灵动。
“大部分人都只看到蜉蝣的朝生暮死,为它们的短暂而心生怜悯,但又有多少人能像蜉蝣一样用全部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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