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剧组其他人会怎么看他俩,洛屿坐了起来,用力抱住了顾萧惟。
他没有说任何话,只想让顾萧惟感受他的存在。
”顾老师……不要紧吧?”副导演想要上前,也被盛云岚拉了回来。
“没有关系。情绪太深了,要过一会儿再出来。让他缓缓。”
副导演点了点头,对所有工作人员说:“大家休息一下,缓和缓和情绪。这一场拍得很好,接下来的一些细节,我们也给抠死抠完美了!”
大家都听懂了副导演的意思,有的背过身去聊天,有的喝水抽烟。
洛屿轻轻拨开顾萧惟的额发,小声道:“最难的一关已经过去了。从此以后,温煜驰的心脏是因为陆屏枫而跳动,他的呼吸是因为陆屏枫而起伏。”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顾萧惟抬起了眼,他的声音缓慢,比洛屿想象中要理智很多,“我以为可以永远隔岸观火,看别人在火中挣扎……可你经过,一点余温就让我燃烧起来。”
“那样也没关系。随便你怎么冷淡,怎么疏远,怎么高高在上,又或者一副禁欲的鬼样子。但我必须要有这个特权……”洛屿靠在顾萧惟的耳边,轻声道,“让你烧起来的特权。”
说完,洛屿便起身了,朝着顾萧惟伸出手。
这一次,他把顾萧惟拉了起来。
今天的拍摄很顺利,顾萧惟和洛屿的临场发挥让这段戏更加深刻。
导演不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当顾萧惟和洛屿来到他的身边时,导演指着陆屏枫眼泪滑落的镜头,开口道:“我曾经和编剧夏昙探讨过,要用什么方法来表现陆屏枫潜藏在最深处的‘人性’。我曾经提出过让陆屏枫流泪。但细细想来就会觉得矫情,变得媚俗——某个没有人类情感的反社会人忽然为了另一个人流泪,像极了爱情啊。”
听到这里,洛屿的脸颊一阵发热,但他知道导演只是在就事论事。
“而且这样的剧情很难配台词,我和夏昙讨论了半天,也不知道陆屏枫如果落泪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是该抹掉眼泪继续做手术呢?还是该来一段更具有思想性的内心剖析?”
听到导演这么说,洛屿也觉得“陆屏枫落泪”是非常尴尬的剧情了。
“但是顾萧惟的眼泪太始料未及,就像绷着的弦忽然断了。连我都在想他该怎么把这情绪收回去,没想到是洛屿你办到的。你这段‘幻觉’来得太及时了。陆屏枫凭借幻想中温煜驰给自己的肯定和信任完成了这一切,而这一切也是他内心真实的渴望。”
顾萧惟淡声道:“被大多数人打上烙印,被社会所定义,他需要被人当作独立的个体来看待。他需要一个可以让灵魂安静盛开的地方,而温煜驰是唯一的方向。”
听到这里,盛云岚满意地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洛屿,又拍了拍顾萧惟,“所以明天就是最后的对立和统一。交给你们了。”
“收到。”洛屿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顾萧惟轻轻点了点头。
收工回家的时候,顾萧惟依旧很安静。
车窗开得很大,风呼啦啦吹进来,就连坐在后排的小琴抱着胳膊又点冷,但顾萧惟就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任由风把他的发丝撩得很高,露出额头来。
忽然,洛屿从后面搂住了他。
“顾老师啊,顾老师,再两天咱们就要离开这里了!请问这部电影杀青之后,你有什么计划吗?”洛屿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
就连一直不知道发生什么的阿岩和小琴都呼出一口气。
“跟你在一起。”顾萧惟开口道。
很短的一句话,车里的人都听清了。
洛屿心头一热,这是顾萧惟明确地告诉他自己不是一时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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