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知道啊。”
“知道什么?”
“你想放弃就放弃,想不争冠军就不争冠军,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治好你的腿,那么多位教练和领导为你愁白了头。你不也……”
程佩云愣了一下。
“实话跟你说吧,我从小就喜欢击剑。花剑、重剑、佩剑我都练过。最后选了佩剑,然后就一直练佩剑。时间都花在练击剑上了,如果不能拿个什么世锦赛之类的名次,以后退役了我都没法儿像你这样上大学。可进了省队开始,击剑对我来说就变了。什么生死一瞬,什么距离陷阱,都是为了冠军。我早就不快乐了。”
向潮收起了笑容,露出了有点忧伤,又像是解脱了的表情。
那句“我早就不快乐了”让程佩云目光轻颤。
向潮低着头,脚尖踩着小石子,滚来滚去,“我从前击剑队里的队友能力不行的,回去读书了,人家凭本事还考上大专了呢,谈着恋爱在图书馆里看书学习,准备拼一把专升本。我呢……不能谈恋爱,怕影响我状态。不让我打游戏,怕我上瘾了不好好睡觉。他们都说曹乐跟你是一个水平,可我跟他打十场,能赢他七场。你可是世界冠军,就这?没意思了……”
程佩云长久地看着向潮,日光落在他的头顶,软软的、可怜兮兮的。
忽然,程佩云的手伸过来,一把扣住了向潮的脑袋往自己的怀里一摁。
“诶……”
这可是剧本里没有的动作,导演助理看向赵导,但赵导却看着监视器没有发话叫停。
只要洛屿能接下去,顾萧惟这一下其实更符合情绪的自然发展,因为向潮说的话也是程佩云经历过的。
这一个动作,不仅仅是程佩云和向潮共鸣,也能让观众们明白这两人心中所想其实是多么相似。
镜头里,向潮的胳膊向上抬了抬,又放了下来,乖乖地任由程佩云摁着他的脑袋。
良久,向潮问:“那我是真的被开除了吗?”
“真的。”
很明显,这两个字里带着一点点绷不住的笑,但程佩云脸上的表情依旧严肃。
向潮开口道:“那你能借我点钱吗?”
程佩云冷笑了一下,“你身份证都没了,要钱干什么?”
“我想吃烤肠。”
程佩云咳嗽了一下,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为什么忽然想吃烤肠?”
“我以为我还要回去打比赛,不敢吃外面的烤肠。现在都被开除了,那可不想吃啥整啥。我还想吃烤羊肉串儿,但队里有人说那是老鼠肉做的,你说是真的吗?”向潮特认真地问。
程佩云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对方,“你脑抽吗?你被开除了,你不打比赛了回去能干啥?”
“哎呀,怕什么。能干的事情多了,我回去找个培训班当教练,还怕没饭吃?再不然,我去卖烤红薯。我家邻居卖了十年烤红薯都成立自己的品牌了。再大不了,我去捡垃圾,以后说不定还能成为垃圾大王呢!”
向潮的心理建设非常之快,程佩云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借我点钱呗。让我把这些年没吃上的都吃一遍。”
“你先把脑子里的泡吃下去再说。”
程佩云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向前走。
一边走,一边笑,还得强忍着不让身后的憨批发现。
“脑子里真的会有泡吗?那是不是传说中的脑积水啊?你上哪儿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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