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龙椅上那位却彻底绝了某些人蠢蠢欲动的念想,嫌麻烦,没上朝,只叫人拟了道诏书派宁威亲自护送粮银。
干脆利落,压根没给其他人争取的机会。
朝廷赈灾往往要派皇室子弟监军,小号没有妃嫔,更没有孩子,席瑾瑜本以为年纪相当、又常游历的自己该是最合适的人选,却未成想,席冶像是忘了监军这茬,更没长亭相送,随随便便就打发宁威出了京。
疯子的想法难以揣测,做出什么都不奇怪,刷名望和交好宁威的谋算双双落空,席瑾瑜一时也分不清,对方到底是真笨还是假蠢。
好在,宫里还有颗能替他解忧的钉子。
宁威出征当夜,静雪轩的裴一久违地收到了封密令。
李德忠被席冶敲打后,宫内宫外的消息传递便没有以往及时,裴一虽不知晓前者也曾是安王阵营的「自己人」,却仍察觉出了这其中明显的变化。
此时他已经日日不落地喝了半个月的汤,担心其中有毒,裴一只得艰难找机会背着人催吐,原本温润俊秀的脸,亦变得无比憔悴。
落在旁人眼里,便是裴侍君因天家无情而日渐心伤。
主子的命令,无论愿意与否,他都要执行,熟练用蜡烛烧掉纸条毁尸灭迹,裴一唤:“夏荷。”
“替我束发。”
半个时辰后。
精心打理了番仪容的裴一站在明光殿前,白衣胜雪,眉眼间的虚弱惹人心怜。
对面守门的小太监却不为所动:“回裴侍君,陛下此刻正同顾内侍一起,没空见您,还请回吧。”
以往,除了下毒,裴一从未主动来过明光殿,自然也未曾受过如此难堪,他被小号精心捧了太久,几乎忘了失宠之人在宫里尝到的该是何种滋味。
一旁的夏荷没忍住:“大胆!谁允许你对裴侍君如此放肆!”
“奴才只是说了实话,”眼观鼻鼻观心,小太监不卑不亢,“便是告到陛下面前,奴才亦是这般。”
眼下,单论宠信,连李总管都盖不过顾内侍,陛下不仅带对方上了朝,还因对方斩了户部尚书、救了江州大旱,陛下喜怒无常,顾内侍却是个正常人,再笨的奴才,也知道此时更该讨好谁。
况且他又没受过裴一的恩惠,做什么要给对方留面子。
“若侍君愿意等,便站在这里等吧,”见裴一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小太监虚虚作了个揖,“假若有幸等到顾内侍出来,或许能替您美言几句。”
可惜,今夜的顾琮,注定没空理会旁人。
连着跑去太医院请教了几天,他重新将药浴的配方改良,此刻,正站在水汽氤氲的白玉汤池边,一样样向里面「加料」。
只穿了件里衣的小皇帝就坐在池边,束起了青丝,偏头盯着他,莹白的小腿垂下,大半没入水中。
自上次早朝后,他和小皇帝的关系似是又亲近了些,最少,在自己面前,对方不会嘴硬再说反话,变得坦诚许多。
“可以了。”任由小皇帝的目光在自己周身来回巡视,顾琮放下盛药的小木篮,保证:“这次臣向许多太医请教改良了配方,定不会叫陛下像上次那样难耐。”
……难耐?什么难耐?
那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理现象。
偏顾琮把话说得一本正经,席冶想凶也凶不起来,只得飞给对方一个眼刀,慢吞吞蹭着池壁下了水。
别人泡花瓣,他泡药材,所幸,味道够浅淡,也没熬得乌黑,正当席冶找好位置坐稳,准备像平常一样放松假寐时,噗通,又一个重物落水。
“不是说过了?臣需替陛下按摩,否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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