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虞北洲丝毫不感兴趣地应道:“既然裴相要入宫,那先生不如同本王一起。”
“不......”裴谦雪刚要拒绝, 转头忽然听到一道温润的声线:“如此甚好。”
听宗洛答应,裴谦雪眉心微蹙, 心下并不赞同。
想透露北宁王曾经同他的关系,又不知从何说起。
更何况虞北洲还就在这里,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这位又该借题发挥。
“阿雪不必担忧, 上回在兰亭论道还未尽兴。正好雨过天晴,我打算再同王爷比划比划。”
宗洛笑道,反手从腰间抽出长剑。
“噌——”地一声, 银白色的剑身如同蛟龙般跃出,似翩若惊鸿。
七星龙渊无愧为天下十大名剑,仅仅只是出鞘,都能感受到逼人寒意,直指对方眉心。
“得罪了。”
看见宗洛干脆利落地拔剑,裴谦雪反倒不担心了。
友人的剑法如何,他心里还是有数的,更何况北宁王还是瑾瑜的师弟,即使针锋相对,在这皇城脚下,虞北洲也不敢真做些什么。
倒是虞北洲,他虽与两人距离甚远,但仍旧听到了宗洛方才的称呼。
“阿雪?”
红衣将军似笑非笑,凤眼挑高,一点暗色落进眼底:“这才几日未见,先生就同裴相这般熟识了。”
裴谦雪直接无视了虞北洲的反应,眼神没有半分从宗洛身上挪开:“既如此,待会论剑完,我再让车夫送你。”
他一边道,终于还是没忍住,想要伸出手去,将宗洛脸颊边垂着的那缕头发轻轻扫到耳后。
没想到,他的指尖才刚刚触到一根发丝,宗洛就下意识后退一步,避开了这只手。
裴谦雪一怔,似是若无其事般笑着收回手,仿佛刚刚伸手的动作不过无意为之。
“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瑾瑜可以随时来府里找我。”
他说完这话,径直上了马车。
只是转过身的刹那,他脸上的神情倏尔沉默。拢在袖口内的手轻轻捏起,仿佛先前触碰到发丝的温度仍留在手心。
看着布条上裴谦雪离去的背影,宗洛不禁有些疑惑。
对宗洛而言,距离他回皇城,算上两辈子的时间,也有四年了。很多人和事,都被边关的风沙日复一日磨灭。
就像宗洛也只记得后来被裴谦雪闭门不见时的心灰意冷,记不清他们当初他们志趣相投时的好。
话又说回来了,他们的关系......有好到这个地步吗?
虞北洲眯起眼睛,骤然打断了他的思考,“既然裴相走了,顾先生不妨同我入大巫祠,我们好生一叙?”
他们现在还站在裴府和大巫祠的门口,虽说周遭没有集市,但两旁的下人都守着,巫祠门口还有卫兵,难免人多眼杂。
“全凭王爷吩咐。”
正好,今早收到鬼谷密信的宗洛也正打算找虞北洲谈谈。
若不是有事情要问,他早就跟着裴谦雪走了,怎么可能和虞北洲扯皮到现在。
然而下一秒,便是一股劲风骤然迎面而来。
宗洛闪过身,下意识抬剑去挡,等到对方掌风变换时,却意识到方才袭过来的并非是那把太阿,而是虞北洲的手。
虞北洲明知故问:“先生有所不知,大巫祠同裴府不在一个方向。本王不过是想扶先生过去,先生大可不必如此惊慌。”
这回就换守在大巫祠的下人们睁大眼睛了。
北宁王性情乖张,这几次来大巫祠从来都只带匹马,不带下人。任何人靠近他周身都会被喝退,更别说如此和颜悦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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