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长得像的学子而已,从踏入城门第一天开始,渊帝就知晓。
“穆元龙告这鸡毛蒜皮的状是什么意思?指望朕现在就下令,把那个百家宴学子押去砍头?”
渊帝冷哼一声,一挥长袖,在偌大一个殿内来回踱步:“他也不想想,那可是百家学子!他们襟江带湖,同襟同气,在这得罪了一个,岂不是把人才往卫豫两国推?”
裴谦雪:“......”忽然就有些无言。
陛下,您还记得您在天下人眼中的暴君人设吗?
“更何况,不过是长得像,难道朕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叫天下人贻笑大方?”
裴谦雪再三斟酌,“陛下,那您有没有想过......那位或许真的是......”
他没有说出那个名字。
龙有逆鳞,触之则死。伴君更是如伴虎,即使裴谦雪有着百分百的把握,面对渊帝时,也不好敞开天窗说亮话。
许多人都觉得裴谦雪不懂变通,在朝堂上直言劝谏,时常惹得渊帝黑脸。但恰恰相反,裴谦雪就是太懂变通了,才会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殿内一片死寂。
渊帝猛然回头,冕旒上的串珠击打在一起,发出清脆碰撞。
隐藏在冕旒之下的幽深黑眸深不见底,如潜龙在渊。
青衣丞相仍旧站在原地,身姿挺拔,如松如竹,面容平静,毫不畏惧地同渊帝直视。
沉寂的时间很长。
长到裴谦雪甚至以为渊帝要发怒的时候,穿着玄色龙袍的冷面帝王终于开口了。
“他不会。”
渊帝沉声道,像是在说服裴谦雪,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如果他还活着,那他不可能不来见朕。”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是啊, 若是瑾瑜没有失忆,那他不可能不来见陛下。
裴谦雪知道,他的挚友虽然表面上不说,但实则孝悌忠信, 重情重义。对手足兄弟还稍微收敛一些, 毕竟皇城夺储之势风云变幻, 早早地就暗藏杀机, 锋芒毕露。
虽渴望亲情,但也不是傻子,只是对皇位没有兴趣, 大多数五六皇子相争的时候他都隔岸观火,不主动挑起争端。这一点在某一次彻夜长谈后, 也得到了了裴谦雪的赞同。
但对渊帝......裴谦雪想,瑾瑜应该是崇拜又敬畏的。
敬畏自然不必多说, 朝中大臣谁见了渊帝不战战兢兢,两股战战?凭渊帝的凶名在外,就注定了所有人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就连几位夺储打得正火热的皇子,也只敢私底下悄悄的搞些小动作,决计不敢放到明面上来,甚至还变着花样给渊帝表忠诚, 献孝心。
于其他人而言, 渊帝可能只是一位盛名在外的暴君。但对于真正了解,并且窥见这位帝王掩盖在残暴之下真实的人而言,渊帝的确值得崇拜,尊敬,景仰,不然也吸引不了像裴谦雪这种骨子里清贵高傲的学子追随。
除此之外, 渊帝在位以来政绩斐然,眼光独到,变法图强,当初当皇子时从戎打仗那也叫一个凶残。他之所以登基后可以快速消灭周遭列国,也是因为他带兵那会儿就为大渊清扫了不少障碍。如今大荒仅剩三个国家,除去大渊只有两个,千百年来大渊列祖列宗梦寐以求一统天下的夙愿近在眼前,若是完成,当真是鸿蒙初开来头一遭,千古一帝的称号绝对没跑,可见其雄才大略。
有这样一位父亲,崇拜似乎也理所当然。
宗洛从来不会同裴谦雪说任何关于渊帝的话题。
他只会默默的表达自己的孺慕之情。
即使他不说,裴谦雪也知道。
函谷关一役前,瑾瑜不知道从哪里寻到一块成色极佳的帝王绿胚料,光看色泽,竟堪比传说中流失多年的和氏璧。于是他每天对着胚料,抓着刻刀,细细雕琢,连外出打仗蹲在军营时也不忘拿刻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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