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元嘉邀请了宗洛后,却并不见要一起邀请宗弘玖的意思。
要知道,宗弘玖年纪不到,没有自己的马车,往日出宫都是跟随渊帝御驾一起。可现如今,不说他父皇,就连内侍都把他这个九皇子遗忘了一般。
偏偏宗弘玖并非真蠢,他骄纵,只是对其他人骄纵。实则深深地畏惧着自己的父皇,大庭广众之下不敢多说一句,脸色极差。
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不仅被三皇兄打了两回就算了,父皇竟然还不为他出头,就连那射下来的九枚福缘果,也不愿意匀给他一颗!
方才在大巫祠上,宗弘玖听见那些人的窃窃私语。
“不是说九皇子在宫中最受宠吗?”
“谁知道呢,深宫大内,我等本就不可随意窥探,更何况依陛下那种性格......应当也只是待九皇子比旁的皇子好一些吧。”
“也是了,陛下又不看重这些,当初陛下登基前......不也是。”
他们彼此说着话,说到这,又默契的收声。
宗弘玖知道他们的意思。
他也曾听闻过,当初父皇称帝前,屠杀手足,因为宗室内所有人都支持当初的太子,于是他们的性命渊帝便一个也没留下。也正是因此,才铸下暴君恶名,这么多年了都还被遵旧礼的文人戳着脊梁骨骂。
血缘手足,对渊帝来说也不过如此,皇子也不过其中一个。
可宗弘玖一直觉得,他是不同的。他一定是父皇最宠爱的那个。
虽然这几年也因为立储一事,他私底下打着投靠几位皇兄的算盘。
但说到底,宗弘玖心里仍旧在想,这么多年父皇不立储,会不会是想让其他几位皇兄内斗到耗尽力量,实则等他长大。
所以上回在章宫里听到的对话,宗弘玖一开始根本不信。
可是现在......事实由不得他不信。
“九弟不如同我一起?”
宗承肆眼神一转,瞥见宗弘玖神色,主动上前去邀请他一起同乘。
四皇子府同皇宫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若是要能探听到宗弘玖隐瞒了什么事,绕路送一送也不算什么大事。
“好。”
宗弘玖看着远去的御驾,拳心握紧。
......
宗洛登上了御辇。
厚重的车帘在他身后放下,将外面天光隔绝。
宽阔的车内依旧燃着宫中最常用的冷香,辛辣扑鼻。
渊帝端坐于主座之上,如同一把出鞘的王剑。
换下清祀的白袍鬼面后,帝王又换回了他最常用的装束。
玄金色的龙袍铺在缎面毯上,冕旒垂下来的珠串叮叮当当作响,柔和了其后幽深透不出光亮的冷厉双眼。
“父皇。”宗洛拱手。
他清楚,方才在大巫祠厢房里,除去那些关键性的问题以外,还有一些没有说开的事情。
先前或许还可以说一句因为他突如其来死而复生,导致渊帝一时间忘了这回事。但经历了清祀这么长的时间,是个傻子都能想明白,更何况渊帝。
“坐。”上首传来的声音辨不出喜怒。
宗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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