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寒想叫他闭嘴,喉咙却只发出一阵鼓风箱似的哀鸣。
宗洛在心底叹了口气,收伞递过去。
他一向不齿此类强迫下作的手段。
再加上他对叶凌寒虽有成见,归根结底,告密的是上辈子的叶凌寒。虽然宗洛惊讶于这辈子的叶凌寒没说出去,但奴仆说的没错,没做就是没做。一念之差,咫尺天涯。
当初宗洛让玄骑照看叶凌寒,便是清楚在他国为质有多难捱。
要不是当年卫国虞家想把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像大渊投诚,再加上故国日益强大,形成无声威慑,恐怕宗洛也好不到哪去。
“拿着这把伞,到我府上找廖管家,他知道该怎么做。”
宗洛解下自己的外衣,弯腰替这位肩膀都露在寒风里的卫国质子披上。做完这一切后,他没有丝毫留念,转身就走。
从始至终,都没有碰叶凌寒哪怕一下。
看着这人清隽脱俗,不染纤尘的背影,不知为何,叶凌寒心如死灰。
什么骄傲,什么尊严,全部都一文不值。
卫国质子攥紧这件同他格格不入的干净外衣,浑身都在颤抖:“你是在嫌我脏吗?”
白衣皇子没有回头,朝着北宁王府而去。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你是在嫌我脏吗?”
宗洛听见了叶凌寒的话, 没有回头。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叶凌寒以为他看不见,但事实上这层白绫对宗洛来说,除了模糊一些以外, 并无其他作用。
所以宗洛也看见了方才叶凌寒醒后,奴仆再度哀求时, 叶凌寒伸手去扯他,喉咙发出无声的哀鸣, 让他不要再说的动作。
宗洛理解叶凌寒身为一国太子的骄傲。
前十几年在卫国锦衣玉食,走到哪都被人拥簇。一朝家族败落,从高高在上的太子沦为他国质子,简直不亚于跌落高坛,有如云泥之别。
更别说遭遇如今这样的情况, 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极其屈辱崩溃的。
叶凌寒现在最接受不了的, 恐怕就是被敌对国家的皇子看到这一幕, 更不愿意接受什么帮助或施舍。
整个大渊, 也就只有虞北洲和他有些关系,不然也不会去北宁王府。
那位奴仆也是关心则乱,大胆僭越,却没想过他主子需不需要这样的帮助。
就像宗洛方才一番好心,对方也不一定会接, 而且听他问的那句话,搞不好他还会被记恨上。
不过无所谓了。
宗洛同叶凌寒交集不多,不像公孙游,那是结结实实下手坑过他,在他自刎时还站在城墙上遥遥远观。
仔细想想,叶凌寒黑化后虽然什么腌臜事都做过, 但是却唯独避开了他。要不然以上辈子叶凌寒对虞北洲忠心耿耿的程度,宗洛这个头号死敌怎么也应该在暗杀名单首列。
叶凌寒在他这里干过最可恶的事情,就是宗瑞辰了。
既然这辈子告密的不是他,宗洛不至于连这点肚量都没有。
接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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