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北洲眼尾沉着残忍的红:“明明师兄同我才是宿命相对,天造地设的对手。师兄又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卑贱而微不足道的人,朝我发脾气呢?”
宗洛眯起眼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虞北洲,如果你说这些话只是为了激怒我,那你已经达到目的了。”
他放低声音,终于忍无可忍:“不管如何,叶凌寒是你上辈子的下属,曾经为你干过多少旁人都不愿意经手的,肮脏下作的事。”
“我以为虽然重生,他另择明主,但对待曾经真情实感为你好的人,就算要落井下石,也不至于走到当面羞辱的地步吧?”
闻言,虞北洲嗤笑一声。
宗洛见过虞北洲很多种笑,大多都漫不经心,仿佛万物都不入眼,慵又有倨傲;或是虚伪至极的假笑,一眼就能看出其下隐藏恶意的兴味。却很少见过这样轻蔑到了极点,神情都带着鄙薄和厌恶的冷笑。
阴影落到他深邃锋利的五官上,折射出近乎魔性的色彩。
“我可真期待啊,师兄。若是你知道上辈子自己身死的真相,还会不会如此护着你身后那个人。”
“你什么意思?!”
白衣皇子面色登时沉了下来,白绫背后的双眼仿佛燃起跳跃火光。
虞北洲轻描淡写:“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曾经无数个日日夜夜,恨意难平的日子里。
改朝换代的国君在孤寂无人的寝殿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冰棺里宿敌的尸体。
更早一些的时候,全大荒二十四位极富盛名的大巫,于极音地宫施展二十四星锁魂大阵,最后却因为捕捉不到魂魄而作罢。
‘陛下......臣等尽力了。’
龙袍似血的帝王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轻描淡写般说无碍。
他抱着冰冷的尸身离去。除他以外,无人活着走出地宫半步。
当宗洛还活着的时候,虞北洲恨不得亲手将其手刃,甚至一手策划了纵横数十年的复杂布局,就为了在这人攀至巅峰的时候,一手将其打落云端。
可是谁也没想到,还没有到云端,这人就拔剑自刎了。
没有半点留手,没有丝毫留情,干脆利落。
一死了之,就连一星半点的魂魄也没留下。
虞北洲甚至觉得宗洛才是真的恨他。
他的师兄永远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办法对付他,调动他的情绪,就连死,也是直接掐灭这段过去,不陪他玩这样无聊幼稚的宿敌游戏,任由执念在虞北洲心底扎根发芽,长大成魔。
宗洛用死,狠狠地打了虞北洲一巴掌。
无数个梦里,白衣皇子骄傲地站在城门下,好像再也懒得奉陪,连死也死的那么好看。而虞北洲则站在梦中的皇宫里,迈不出去一步。
这人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从来都与他无关。
哈,多么无情,又多么傲慢。
那些无人问津,用年岁滋养的恨意发酵,在看到如今一幕,终于彻底化作布满鳞片的蛇。
虞北洲心里升起报复般扭曲的快//感。
来吧,和我一样痛苦吧,品尝仇恨酿出来的苦酒。
“只是可惜......师兄上辈子走的太早,竟不知......自己从始至终,都恨错了人。”
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宗洛静默许久。
如毒蛇般黏腻森冷的视线一刻不停地落在白衣皇子脸上,不放过任何一点细微的神情变动。
是恨,是气恼,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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