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宗洛却渐渐地听出不对味来。
渊帝的夸耀之词显然并非普通的夸耀,反倒更像为皇太子挑选太子妃,乃至未来一国皇后的标准。
虽说在他恢复眼睛后,渊帝便直接将话挑明,但宗洛仍旧有些不习惯。就像上回挑明他的野心,不仅不加以防备,反倒多了几分欣慰。
因为眼睛恢复的好消息,帝王心情颇为不错:“若你也觉得尚可,朕便趁着今日这大好时日一同拟旨下令,赐婚于你们。先择个良辰吉日订下,让奉常去准备,赶在巫祭大典之前操办好。”
宗洛一惊。
待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已经先一步跪下:“父皇,万万不可!”
仅仅对于一道不轻不重的赐婚而言,这样的反应显然有些激烈了。
后者搁下笔,笑容微微收敛,打量着径直跪下的皇子,眯了眯眼睛。
上回讨论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宗洛异常的反应就引起了渊帝的注意。
“你不想赐婚,可以,但你必须给朕一个理由。”他淡淡地道。
宗洛拱了拱手:“儿臣......对沈小姐并无男女之情。”
帝王嗤笑出声:“你同太尉家那姑娘才见过几次面?要短短几面便被她迷得晕头转向,朕才会觉得奇怪。”
很显然,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渊帝,他甚至从未想过自家三子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根本不算理由的理由。
身在天家,哪有那么多选择。
民风就算再开放,娶妻都得门当户对,同政治挂钩,在这一点上,宗永柳就是其中算计明白的佼佼者。他同沈心月示好,是因为沈心月背后沈家的兵权,而并非什么窈窕淑女一见钟情的理由,直白而赤//裸。
渊帝前生戎马天下,纵横疆场,后半生登基为帝,权御大渊。权力,热血,战场,谋略......他都品味过,独独没有品尝过情爱。
或者说,一位成功的政治家,绝不能耽于情情爱爱。
当一切同利益挂钩的时候,情爱永远是最后考虑的东西。
“朕年轻时也曾在别国为质,遇见过欣赏的女子。彼时朕还身在异国,大渊更是势弱,不过一介无权无势的皇子。表明心迹后,她转头便嫁给当时列国最具权力的世家。”
这个话题不是什么禁忌,至少对渊帝而言,他连那个女子的脸都不大记得请,不过是年轻时无需怀念的往事罢了。更遑论对方毫不犹豫弃他而去,反倒让他越发明白情爱皆下等。
“待你娶她过门,互相帮扶,日积月累,或许便有情了,这些都可以慢慢培养。”
宗洛只觉得心中苦涩。
他明白渊帝的意思。也正是因为明白,才不可苟同。
再怎么说,他并非真正在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而是一位穿书者。
自现代经受的教育让他无法苟同这样纯粹的政治利益思想,心底仍旧怀着天真的,对真爱的追求和希冀。
渊帝似是不经意道:“上回同你说这个话题,你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明明年纪也不小了,难道你从未考虑过......亦或者有了意中人?”
“若是当真有了意中人,不妨说与朕听听。朕也不是那等非要棒打鸳鸯,独断专行的昏君。”
宗洛脊背一僵。
上回渊帝同他聊到这个话题时,他还觉得实在不行就凑合着过了。
然而这一次,渊帝切实表露出自己想要赐婚的意图时,宗洛第一反应竟然是满心满眼的抗拒。
短短时间,为何会造成如此截然不同的心态?
这段时间里,他分明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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