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那样,他左右不了宗洛的选择。后者狠心又决绝地自刎,从始至终同他没有半分关联,像是从未相识的陌生人,无情到极点。
即使用尽一切将时间挽回,也无法让视线多停留一秒。
偏偏虞北洲无法改变,无可转圜。
他在所有人身上都能够轻松实现的好运气,独独在这个人身上失效。
到头来唯一能做的,不过利用最在意的东西。
用扭曲,用病态,用愧疚,用最淋漓的恨,用刻入骨血的偏执。
给他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叫他离不开这座黄金般的牢笼。
虞北洲太了解宗洛了。
他知道即使交换鲜血,后者也无法心安理得。
他要的,就是这份不得心安。
分明清楚镜花水月般的真相,却又无法解释,无可解释。只能愧疚的留下,因为离开会带来更大的伤害。
即使是这样残忍的方式,即使是卑劣的手段。虞北洲也乐意去践行。
因为他的目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永远,永远别想离开我的身边。
“这样不是很好么?”
虞北洲笑道,又添一把火:“师兄那般孺慕你的父皇,你的父皇也如此重视你。如此这般,倒也算顺应天意。”
“至于我么......反正都是些不甚在意的东西,师兄拿去便拿去吧。不需时时念着师弟的好,偶尔让小师弟尝点甜头就行。”
他故意用狎昵的语气曲解着这句话。
不过是挑起宗洛的怒火,这一点虞北洲早已驾轻就熟。
就在虞北洲好整以暇,打算垂眸慢慢欣赏着宗洛脸上或痛苦或愤怒的神情时,后者却忽然没有预兆地抬头了。
那张清隽矜贵,温文尔雅的面容并没有虞北洲想象中的痛苦和挣扎,甚至连原先闯进北宁王府时的愤怒也荡然无存,反倒平静一片。
“你说谎。”
宗洛直视着那双上挑的凤眼,生怕他听不见般,一字一句道:“虞北洲,你说谎。”
虞北洲是一个玩弄人心的高手,每一句话都能直击要害。
若是没有经历昨晚那一夜,宗洛恐怕又会如同往常那样,在这血淋淋如刀般的话语下痛苦不堪,饱受折磨。
可偏偏,就是发生了。
回想起昨晚那一幕,宗洛甚至觉得荒谬。
在他面前,虞北洲永远是扭曲的,仇恨的,疯狂的。
就连宗洛对他的印象,也是冷漠、自私、偏执、自我为中心、极度倨傲、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没有一个好词。
然而在发高烧烧得迷迷糊糊时,他吐露的话语又那么卑微,凄惨,近乎恳求迷茫。宁愿让锁链断在身上,浑身是血从暗室里爬出来,也要攥着不让他走。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若昨晚那个才是,那面前这个呢?
用恶念包裹着的,层层外壳之下,宗洛从未看透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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