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太子用一双不敢置信的手,将剑里乾坤从剑柄中推了出来。
那个曾经放着伤药,被他拿出来后,原本应该空荡荡一片的地方,正静悄悄地躺着半枚虎符。
上方是神秘繁杂的夔纹。
这是大渊卫戍军历代相传的虎符。
有那么一个瞬间,世间一切都离宗洛远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颤抖着举起这枚兵符,不知道穆元龙是如何率领卫戍兵众跪地来迎,高呼恭迎太子殿下回城。不知道厚重的青铜城门是如何推开,他又是如何骑着照夜白在全城戒/严的朱雀大道上飞奔,如过无人之境般,走过的地方,卫戍兵皆是跪倒在地。
他什么也没看,什么也不知道,在他们的目送里,冲进了层层封锁,数十天未有一人进出的,重兵把守的皇宫之中。
宫人纷纷跪下。急骤的风声擦着鬓发吹过。
轻功被运行到了极致,甚至忽略了宫内不可动武的戒律。
宗洛的大脑浑浑噩噩,有种魂魄游离的不真实感。
在寒门关的时候,剑里乾坤还是空的。唯有一次从他身旁离身......就是巫祭大典前一晚,渊帝醉酒,他同渊帝坦白实情,解剑还丹。
后来虎符在离开皇城的时候还给了宗洛,丹药被虞北洲拿走,而湛卢,则是在巫祭大典之上,由渊帝亲手佩给宗洛。
卫戍军的虎符怎么可能凭空出现在剑里乾坤里。
那分明就是渊帝亲手放进去的。
这般重要的兵权,绝非儿戏。他为什么会放进去?
上辈子宗洛根本就没有被赐湛卢,更不知道剑里乾坤。甚至连这个藏在剑里的小秘密,都是渊帝亲口告诉他的。
除非......渊帝早就知道自己会突发急病,早就打算将他调离皇城。
一点一点被人刻意抹去的线索如同拼图般汇聚起来。
为什么这辈子他死遁又回来,渊帝会如此惊怒交加。
为什么渊帝说自己从未向其他人那样,梦见过宗洛自刎。
为什么他在渊帝生辰宴上,没有献上那块神龙玉,而是献上万年老参,渊帝的表情会那般不悦。
为什么那晚坦白实情后,千杯不醉的渊帝的神情如此波澜不惊。甚至没有半点怀疑。
为什么渊帝会这么急着在立他为太子后,急着为他巩固权力,组建东宫,将手下心腹全部醍醐灌顶般推过去。
为什么这辈子,渊帝不再掩饰自己对他的关心,而是一点一点,从行动上,从言语上,告诉他一件事——父皇很爱你,很爱很爱。
......
诸如此类,同上辈子不同的地方,还有太多。
只是渊帝从来不说,也没人敢去想。
人没有可能预知未来。也没有可能一次重生,就逆天改命,一帆坦途。
一切都指向一个最后的,最叫人不敢置信的荒诞结果。
寝殿深深浅浅的帘幕背后,倒映出帝王弥留时分的冷硬轮廓。
他的呼吸很轻,胸膛近乎没有起伏,就像死去一样。
宗洛跪倒在龙床之前,浑身同筛子一般发抖。
他轻声唤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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