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沐浴便出来。
嫣然看出她神色不对,用完了饭,把老家寄来的结霜柿饼切开一半装盘,又剥开几只甜桔子,沿着青花瓷盘摆了一圈,边缘处细细撒满金色菊花瓣,漂漂亮亮地一大盘端上来。
梅望舒湿漉漉地散着发,原本披衣靠坐在小榻上出神,见了那盘子,忍不住笑了。
“京城没见过如此吝啬的夫人,柿饼都不给个完整的,非得切走一半。”
嫣然嗔道,“柿饼寒凉,盘子里能有半个,还是看在大人今日用饭胃口不错的份上。趁本夫人没改主意之前,抓紧机会快吃。”
梅望舒莞尔,拿起老家千里寄来的柿饼,咬了一小口,慢慢咀嚼着。
宫里留宿两日,顿顿跟着御前用膳。天家胃口健旺,连带着她也不能停筷,饭量比平常用多了一倍。
在江南道办差时瘦下去一圈,这几日看着镜子,倒是养回来了不少。
吃了几口香甜柿饼,叫嫣然去内室抱来小木匣,开了锁,把这么多年积累的厚厚一沓老家来信拿出来翻看着。
年代久远的来信,纸张都泛了黄,字句可以倒背如流。
梅望舒眼里看着,心里默念着,脸上终于又露出些笑意。
随手一封封翻看着,无意中翻到匣子底,竟然夹了一封没有开封的信。
信封纸张极新,色泽淡雅,夹在一堆泛黄的故纸堆里,显得格外扎眼。
她怔了怔,把那封信抽出来,看了看信封上的署名:
‘虞长希’。
——原来是老家年方二十七还为她守着的那位未婚夫。虞五公子。
梅望舒:“……”她想起来了。
前些日子老家送来了几车老家乡土特产,随车送来了许多家乡来信。
虞五公子的信就是夹在里面一同送来的。
那天,她原打算着给父亲写信,退了这桩不清不楚的婚事;没想到初回京城,事务堆砌繁杂,她竟忘了。
梅望舒沉吟着,拿起虞五公子的信,挪过桌上烛台,就要把信往烛火里点燃。
旁边目不转睛盯着的嫣然惊呼一声,把信抢下来了。
“千里迢迢寄来的信,怎么就直接烧了?好歹打开看一眼。”
梅望舒看在眼里,明白了几分, “我记得当时明明把信剔出去的,刚才还在想怎么会混在父母亲的家信里,原来是你做的手脚。”
她示意嫣然把信还回来,“此信不能留。”
嫣然捂着信不放手,“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大人何必如此绝情,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梅望舒哭笑不得,“哪里是绝情不绝情的事……虞家的信确实不能留。留下来,被有心人拿了去,追问起来,梅家说不清楚。”
“那就先拆了看,看完再烧。”嫣然恳切地说,“哪怕只看看字写得好不好呢。”
“颍川虞氏是诗礼传家的百年世族。教养出来的公子,先不说文采如何,字必然是写得不错的。”梅望舒嘴里说着,心里倒也起了些好奇心。
她伸手拿回信,在嫣然眼巴巴的注视下,把信封拆开了。
许多年未见,又重生了一辈子,远在老家的虞五公子的相貌早已记不清了。
眼前的字迹也是极陌生的。
不过单看字的话,写的确实极好,舒展挺拔,铁画银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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