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信原嘴角噙着淡笑,示意周玄玉带着所有人退出去。
只剩两人的石室内,他抚摸着拇指处的鹰首玉扳指,缓缓开口,
“你这么多年帮她隐瞒的事,朕都知道了。朕和她已经当面谈开,赦免了她的欺君之罪,并且封赏了她的家人。如今她人就在京城,身上依旧挂着翰林学士的职务,大半时间闲居在京郊别院。”
邢以宁的神色更为惊疑,半晌才道,
“陛下赦免了她的罪,那,那还抓臣干嘛。把臣一起放了呗。”
洛信原唇边的笑意更深,“把你抓捕回来,关入密室种种,都是试探。若是你在威胁利诱之下便出卖了雪卿,朕也留不得你了。”
他话锋一转,“通过了试炼,你很好。朕确实打算放了你。只有最后一个小问题,需要你在出宫之前解决。”
他抬手指了指地上放的纸笔。
“你给雪卿开的方子,虽说帮她推迟月事,不至于露出女子行迹,却是虎狼药性。如今两边把话说开,朕想治一治雪卿身上的寒症,免得她日后身子受苦。劳烦邢医官把方子默写下来,朕自会找妥帖的御医替她诊治。”
邢以宁琢磨了一会儿,起身过去拿起纸笔,蘸墨,盘膝坐在地上,提笔欲写药方。
才落下两笔,一个念头忽然电光火石般闪过心底。
“臣的方子,梅雪卿那边自己拿着。陛下如果当真和她说开了,要治她的寒症,为何不直接跟她拿,反而想方设法从臣这边要?”
他脸上的怀疑之色越来越深,立刻放下笔不写了。
“陛下当真和她说开了?她当真是自愿留在京城?该不会是使出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强留了人下来?”
洛信原神色不动,声音却冷了下去。
“朕并未强留她。她是自愿留在京城。”
邢以宁根本不信。
“谁知道陛下拿了方子到底要做什么。是要帮她治疗寒症,还是作为呈堂证供,把她光明正大地问罪下狱?”
“要方子,可以。劳烦陛下请梅雪卿过来,叫她当面跟臣要方子!”
洛信原的视线扫过周围石壁,淡淡道,“这种腌臜地方,怎么可能让她过来。我叫雪卿给你写一封信函可好?”
“信函笔迹,可以找人模仿。臣不信!陛下的心思太深,臣琢磨不透!”邢以宁一口回绝,坚决不肯写方子,索性连赐椅都不要了,抱膝往地上一坐。
两人在密室里僵持了小半个时辰,洛信原扬声召人进来。
“邢医官是个硬气的人。他一日不肯吐露药方子,便一日拘押在此处。”
“此处密室只有一个犯人,倒不必把邢医官关在牢里。他是个大夫,叫他领了差事,给密室唯一的那位犯人日日看诊,确保人不要死了。”
“何时把药方子写出来,何时把人放了,叫他出去重见天日。”
周玄玉领命:“臣遵旨!”
洛信原看出邢以宁的怀疑和迷惑,吩咐下去,
“把牢里那位带出来,给邢医官看看犯人。你在密室的时日,那犯人便是你的差事。”
片刻后,甬道外响起拖动声。
两名内侍合力,吃力地拖动一具血肉模糊的躯体进来,浓烈的血腥气息瞬间布满石室。
邢以宁是大夫出身,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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