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是我老家的县城,我老家属于隔壁县。”阮卿说,“我特意避开了。虽然那我也一个人都不认识,但还是以防个万一。咱们住在这边安全点。”
主要是,老家有一些亲戚,阮卿不认识他们,他们却认识阮卿。
因为家里的厂子里用了很多老家的亲戚。
这也是阮卿不愿意继承家里生意的原因之一,有很多破事儿,狗屁倒灶、奇葩出没的那种。阮卿这种在城市长大的姑娘根本受不了。
“这次我主力要去骗,不是,要去看望的这位亲戚,我管他叫七爷爷。”阮卿说,“算是什么亲戚呢,我还得算算……”
她吭哧了半天捋这个亲戚关系——
“我爷爷和他是隔房的堂兄弟。”
“我太爷爷和他父亲是亲堂兄弟。”
“我爷爷的爷爷和他爷爷是亲兄弟。”
廿七一秒就算清楚关系了:“你这一支和他那一支,同一个曾高祖。”
曾高祖、高祖、曾祖、祖父、父亲,然后才是阮卿。
他说:“已经出了五服了。”
“对对对,我妈也是这么说的。”阮卿说,“你好厉害,一下子就捋清了?我每次都得倒着推上去才能搞得清。”
廿七不能理解:“这为什么搞不清?”
就算出了五服,那也是同族。那一支的兄弟就是族兄弟。这是基本的社会关系认知,怎么会搞不清。
廿七是孤儿都搞得清。因为五服礼法是写在书里的。
“因为独生啊。”阮卿说,“我算好的了,我爷爷是从农村出来的,我家在农村有很多亲戚,还有特别多跟我们家都还有联系。所以我还能分得清大部分的亲戚称谓。”
“我大学同学,祖祖代代城市人的那种,家里至少两代都独生的那种,连‘堂’和‘表’、‘侄子’和‘外甥’、‘叔叔’和‘舅舅’,‘姑姑’和‘姨妈’都分不清。”
“而且现代也不像你们古时候还有宗族。早在建国之后就被打破打散了。国家不允许宗族势力存在的。现在就是各家活各家的。在大城市里,很多家庭基本不跟亲戚来往的。
“我们家这边,要不是我爷爷和我爸老是想着带一带亲戚们,我大概也会姑、表不分了。”
廿七心中微动,试探着问:“那如果一个人孤身一人,六亲断绝,是不是也不算什么大事?”
“那不是好事吗?”阮卿说,“现在谁还愿意走亲戚啊。别说亲戚了,现在装修的趋势是去客厅化,电视、电视柜、电视墙什么的都不要。就是根本没打算在家里招待客人。”
“我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是租的,大部分家具是房东的,我也懒得弄,所以是那种传统格局,还有个客厅。”
阮卿当初跑到江城,也根本没打算一直待下去,不过当作一个临时的落脚点而已。
只是没想到时间过得快,忽忽就两年多过去了。
“那如果谈婚论嫁,女方会不会介意?”廿七继续试探。在古代,他若挟着丰厚身家,置办下宅院、良田、仆婢,殷实家底倒也能修补修补天煞孤星、父母死绝的命格。
大户人家可能不太行,但怎么着也能娶个小门小户的良家吧。
但是现在,他一穷二白,吃阮卿的饭。父母双亡、无亲无族的穷小子,他这情形在从前去做赘婿怕也是要被嫌弃了。故而廿七其实一直担心阮卿父母看不上他。
阮卿虽然没有说得很明白,但是廿七已经隐隐察觉出来,阮卿不止是自己赚得不少,她家里条件应该是挺好,甚至很好。
所以现在是真的张不开嘴巴求娶啊。
“不会吧?”阮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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