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说:“在山里呢,这边景色特别好。七爷爷你别担心。”
七叔爷说:“该回来了啊。”
阮卿说:“没事,我带了吃的呢。不是还有大家给塞的好几个花卷呢嘛。”
村里人用的面粉是自己磨的。当然现在也没有人用人力石磨了, 都是电磨。
但的确是没有经过精加工没有添加任何东西的面粉。比超市卖的黑了很多, 但蒸出馒头花卷真的特别香。
阮卿一说要进山看看,被什么嫂子婶子的给塞了一大塑料袋。
阮卿其实为今天特意准备了一些食物,面包什么的。但考虑到今天的这场戏不知道到底要花多长时间收场,所以大家热情给她塞花卷的时候,她也没推辞, 接了。现在都在她背包了。
她背包背在廿七的背上。
乞丐风的穿着背着大大的户外背包, 说不出来的搞笑。
而且廿七穿的是布鞋,手缝的那种。他还给做旧了, 脚趾头那里还破了洞。
仿古的袜子是机器缝的,针脚太整齐了,他拆开重新手缝了一遍。你很难相信一个杀手他还会做针线。但事实就是他飞针走线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有点东方不败那味。
现在他全套上身,并且那鞋子、袜子他还给弄出了破洞。现在沾了很多尘土泥巴,看起来也脏乎乎的。
反正从视觉上来说,没有穿帮的地方。
只不过廿七穿着破洞的鞋和袜子,也比阮卿走得稳走得快,而且面不改色气不喘。
阮卿明明也是健身房常客!
挂了七叔爷的电话,又走了一段,阮卿终于认怂了:“歇、歇一会儿!”
而且以前阮卿也参加过徒步什么的,十几公里都不是事。问题是他们徒步一般都是平地,跟爬山还是不一样的。
尤其现在阮卿和廿七走的可不是什么经过人工开发的景区山路,他们脚下根本就没有路。
难走极了。
廿七从背包里掏出水来给阮卿,阮卿咕咚咚灌了几口,递还给廿七,廿七接过水瓶低头往背包里塞。
太阳太大。阮卿一手扶着树,一手扇着风,一边咕哝着“晒死我了”,一边退后一步,想躲进中午不太大的树荫里。
下一瞬,心脏骤然被失重感挤压!
眼前画面明灭闪动!
脚下踏不着实地,手腕很疼!
阮卿睁大了眼睛。
眼前昏暗,鼻尖前不远就是岩壁和泥土。潮湿的苔藓散发出腐败的气味,直往鼻孔里钻。
阮卿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盖过了一切——呼哧呼哧!怦怦怦怦!仿佛就在耳鼓边。
她吞咽一口口水,低头看去。
脚下是悬空的,下面是山体的裂缝形成的狭长深渊。光线能照到的、眼睛能看到的已经有几十米。再往下是漆黑的,不知道到底有多深,但有丝丝的凉意从下面往上漫。
她闭上眼睛,猛烈呼吸。
时间好像凝滞,耳边只有呼哧呼哧!怦怦怦怦!
这时候,廿七的声音响起:“别怕!”
阮卿睁开眼睛,抬头看去。头顶上,廿七蹲在她刚才坠落的缺口处。千钧一发之际,他伸手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腕,钢铁一样钳住。所以她此刻才如此平稳地悬空,所以手腕才会那么疼。
廿七但凡松一下手,她就要掉下去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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