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吃里扒外阿谀奉承,背后给济世堂药庄子老板串掇是非挑拨离间。
说他目中无人,还说他刻意贬低药庄子,不满意药材品质等等,苏凌可都是一笔一画记在了心里。
他本想找个机会把周王开除了,但是现在意外救了个人,扰乱了他的计划。
那阿婆昏迷不醒的时候还愧疚给儿子添麻烦,害怕成为儿子负累。
周王虽然令人生厌,但对老母亲极为孝顺,能够豁出脸面当众跪地求人。
母子之间相互牵挂,倒是有些让苏凌动容。
苏凌自出生起就没见到过娘。他有时候也会想,自己有娘是什么样的。
看见别人娘扯着嗓门喊回家吃饭、逢年过节亲手缝制衣服,他面上不说什么但心里眼馋。
甚至小时候,看见二姑在院子里打史丹史利两兄弟,他会趴在院子围栏边偷偷羡慕。
自打他阿父离世后,苏凌才后悔自责以前怎么不对阿父好点耐心点。
有时候看到别人父母双全的,他会眼热心里发酸。
如果他此时把周王赶出济世堂,没了差事便没有钱给他娘看病,还会轻而易举摧垮一个农户家庭。
现在周王有一点转变一直道歉道谢,但周王之前所作所为太让苏凌记恨了。苏凌绝不可能轻描淡写的一笔勾销。
他便没有一口同意周王,用月钱抵扣医药费的请求。
只说自己不能做主,需要问李老板。
铺子生意比较忙,外加李老板最近几天也没来铺子。
苏凌便一直没有机会说周王的事情。
这天苏凌刚和张大夫看完一个病人,他整理病例案卷的时候,周王就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膝盖捶在石地板上,卡擦一声仿佛能听见膝盖裂骨声。
铺子里顿时安静下来,目光都朝苏凌看来。索性铺子此时没外人在。
“苏管事,求求你了,家里的钱都被婆娘管着,她不同意拿钱给娘看病。
我除了抵扣工钱,实在想不到办法了。
都怪我太窝囊没出息,现在老娘看病拿不出来钱,我真是个不孝子啊。”
周王嘴角裂开哭得很难看,一贯挺着的背几天下来佝偻的厉害。
那张善于奉承捧高踩低的脸,此时露出脆弱无计可施的神情。
苏凌面前冷不丁的跪下一个人,还声泪俱下的嚎哭;他下意识后退,却被周王扯住了裤腿。
他看得眉头直跳,但来不及呵斥,脑子和眼睛同时顿住了。只见周王立马松了他裤腿,额头顶着地上连连磕头。
“苏管事,我以前真不是人,我还在背后说你坏话,挑拨济世堂药材供应商和你的关系。
还说你傲慢自大丝毫不会做人,一来就断了老供应庄子,还对从他们手里收上来的药材故意挑三拣四。”
“我背后做坏事,现在报应落在我娘身上,实在不该啊。
苏管事我错了,不求你原谅我。但我娘你亲自救回来的,你是知道一天药都断不了啊。”
苏凌没想到周王会当着张大夫和管账哥儿的面说出这些话。
他以为阴私勾当剖开见日光,就能消失当作不存在了?
苏凌心里有些烦躁,但看着周王那样子确实有些可怜。
长驴脸乌青浮肿,下颚胡茬儿长了一片没有打理。
青布长衫平日十分整洁,此时皱巴巴的领口还有好些药渍。整个人跪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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