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夹着寒气从门槛传来,铺子里的众人都齐齐望了过去。
是一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哥儿。
寒冬天的,他只穿一个初秋的麻布短打。他不安地揪着下衣摆,一双手背冻的皲裂开花,手掌宽大手指节突出,是一双操劳过度的手。
脸色蜡黄眼皮凹陷的厉害,一双眼睛透着小狗般胆怯又微弱希冀的亮光,正局促地望着苏凌。
苏凌放下狼毫,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先进来吧。”
他对柜台上的管帐哥儿道,“吴瑾棉,给人倒一杯热水。”
平时周王在的话,只要进店的人他都回主动倒杯热水。他这几天不在,这活便落在了棉哥儿头上。
苏凌看他捧着热水也不喝,只四肢拘束地站在原地望着他。他便开口道,“你会做什么,能识字认药材吗?”
那哥儿立即紧张道,“我会识一些简单的字,认得一些药材,洗衣做饭都会,我力气还很大,经常上山砍柴,抗一百斤都没问题。”
苏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四肢是比一般哥儿壮点,但脸却看起来很瘦小,看来吃了很多苦。
正当苏凌打量人没出声的时候,那哥儿神色忐忑,自己找话头道,“我叫云哥儿,我家在城外三十里,我自小跟着养父学了点皮毛,平日能挖些药材卖。”
苏凌道:“我们是在招短工,但是要男的,毕竟体力活很累。大的麻布药包都有两百斤重,你吃不消的。”
听见苏凌这么说,云哥儿慢慢低头手指搅得衣摆揪得更紧了。
一旁钱悠和棉哥儿看着他脸上的伤疤,一看就是被打的,想来他是走投无路了,才来铺子里问问情况吧。
钱悠对这个哥儿有点印象。那天在春雪旭日楼前,这个哥儿也在。
他红着眼眶外加额头大片青紫疤痕,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钱悠见苏凌平静的神色没有一丝同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心里有些难受。
这个哥儿确实不太适合铺子差事,不仅体力活不行,识字还不多,当个学徒都难。
苏凌一直都很忙,需要有经验可以做事的打下手,学徒反倒给他添了负担。
那哥儿小声说句打扰了,然后脚尖朝外转去,侧影单薄瘦弱显得十分落寞凄惨。
“等下,你会认识哪些药材?当学徒愿意吗?”
“学徒为期半年,半年内每月补贴两百文,半年后做的好,再定月钱。”
云哥儿眼里瞬间冒起亮光,连忙点头弯腰,“我愿意。”
他问过好多家铺子都不愿意收学徒,学徒还没任何补贴,有的还要交钱进去。有的还要经过父母或者丈夫同意。
没想到济世堂愿意收他,每月还有两百文。
“我能今天就开始上工吗?”云哥儿激动道。
苏凌点头,“第一天你就跟在钱悠后面,慢慢熟悉下环境,不着急做事。”
云哥儿朝苏凌指的?方向看去,她不就是那日在街上大声喊话的钱府大小姐吗。
她一身绫罗绸缎环佩金钗,自己连她身边的奴仆都不如……
钱悠似看出他心中所想,自己主动开口介绍,然后带着他把铺子人都介绍了一遍。管账的棉哥儿,张大夫,还有个打杂小厮的周王在告假中。
棉哥儿看着人很随和笑得很灿烂,张大夫和苏管事看着不冷不热,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倒是钱悠一直很热情的拉着他聊天,打消他很多顾虑和拘束。
后面钱悠走到苏凌位置旁,低声道,“你不是没精力帮助别人?我看你就是死鸭子嘴硬。”
苏凌道,“谁说我帮他了,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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