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虽未与苏凝霜有什么眼神接触,但也头一遭收敛起平日里对裴冲的冷漠,说等他大好后便带他去军营里转转,还要教他习武。
半睡半醒的孩子似是听到了,那有些无神的眼眸里忽然多了些许光彩。
言清漓未看到苏凝霜的乞求,也未看到裴澈虽放心下来却仍旧复雑的神色,她只看到一副父慈子孝、夫妻恩爱的情景。
心口犹如被一把钝刀在割磨,她忽然有些后悔。
如果方才没救活裴冲,此刻他们是不是应该悲痛欲绝、肝肠寸断?
那该多令人快慰啊。
“这杯子招你惹你了?好好的图案都被你抠没了。”
裴冲既然醒了,裴凌也不打算上前凑热闹,从方才一进来他就坐到了言清漓旁边,见她在出神发呆,不知想到了什么,将那好好的一只茶杯抠的都要四分五裂了,便有些好笑的观察起她。
可她想的太认真了,连他咳嗽了一声都未曾注意到他,他便忍不住打断她的神游。
言清漓低头一看,手中的茶杯是上好的官窑青花瓷,图案早就与杯身烧成了一体,哪里能抠的下去?
她向那挑唇而笑逗弄她的少年睨了一眼,未说话,搭着青果的手起身去与裴老夫人告辞。
裴凌心里不由冒出几分火气。
虽说白日里他被言清漓当头棒喝又贬损一翻,但他们毕竟做了一些“特别亲密”之事,他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至少也应当“特别”起来了。
可她这是什么意思?对他避之不及?理都不理?
他忍下上去将那少女拽回来的冲动,转着她刚刚用过的杯子冥思苦想,他刚刚好像也未说过什么不中听的话吧?语气多温柔啊。
言清漓与裴老夫人告辞时,苏凝霜才想起自己只顾着担心裴冲而显得有些礼数不周了,她连忙说了好一通道谢的话,感激言清漓今日对裴冲的救命之恩。
“世子妃无需这般客套,清漓也只是略施绵力,主要还是小世孙福大命大。”
言清漓又说了些裴冲近来需要注意之事,且她可能还需要再过来几回,当然,她只道是她对裴冲用了些独门的针灸点穴法,需要有个疗程,而不是想调查裴冲脸上的伤要来的。
“丫头,我们冲儿这伤可能痊愈?日后留下的疤痕可有法子消去?”裴老夫人关切裴冲的脸,裴冲可是要继承侯位的,怎能顶着一张毁了的脸?
言清漓听着这声“丫头”只觉讽刺。
当初她多少次出入裴府为裴老夫人看病,甚至还挽救过一次她的性命,在她面前也一直恭恭敬敬、乖乖巧巧的陪着小心,可裴老夫人却从未亲切的喊过她一声“丫头”,虽言语上也是客气有礼的,但目光中却总是含着几分不屑与审视,而今她成了言国公的嫡女,待遇倒是不一样了。
权势地位果真是个好东西。
言清漓在心中冷笑,面上却仍是保持谦恭。
如此严重的烫伤自然会落疤,完全消散更是不可能,就算是她秘制的祛疤膏也没有法子完全消除,但长期用下来……应当也能见人。
只是还有必要吗?那孩子也没几年活头了,不过这件事言清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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