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不能赌。
她不会再相信他,不会再天真的被这个负过她的男人酒后所流露出的这一丝丝愧疚而迷惘动摇。
别说楚清已经死了,就算还活着,以她如今与他对立的立场,他会为她弃了自己的妻儿吗?会为她忤逆生养自己的父母吗?会为她毁了武英侯府的荣耀吗?会为她与整个家族乃至宣王为敌吗?
自然是不会的。
若会,他当初也不会背弃她而与苏凝霜暗通款曲,不会在她死后迫不及待就娶了那个女人,更不会为了分夺盛家的兵权、为了给武英侯府光耀门楣而急于立功,远赴苍陵打了六年的仗。
言清漓为自己这瞬间的动摇感到心惊和可笑,她是不是忘了自己背负了的血海深仇?她怎么还能因为这个男人心软?
她神情愈发的不屑,勾唇笑道:“真想不到传闻中与苏世子妃夫妻恩爱两不疑的裴世子,竟也有如此下作的一面!”
她紧扣着自己凌乱的衣裳,扬起头道:“我言清漓虽出身商贾、名声不佳,还有一副失了贞的身子,但不管怎样,我依然是堂堂一品大员之女!即便你是侯府尊贵的世子,也容不得你随意轻薄践踏!今日我可以看在尊夫人与小世孙的面上,权当你醉后——”
“裴、澈!”
言清漓闻声一惊,话断在口中,循声看去,只见裴凌怒视汹汹的冲了过来,她这么愣住的一瞬,裴凌就已到了面前,一把将她从裴澈怀里给拽了出来。
以裴澈的警惕,他本该于裴凌出现时立刻有所察觉,可人都到面前了,他仍是无动于衷,只失神的看着言清漓。
裴凌额筋直跳,立刻将自己的披风解了将言清漓半露的身子裹住,上下打量她:“他对你做什么了?”
言清漓下意识就要说“什么也没做”,可眼见裴凌神色阴冷,一副要气炸了的模样,转念一想,她立刻红了眼眶,那已经风干的泪水又盈盈盘旋于眼中,欲掉不掉。
“算了……”她咬着唇别过了头,一副备受委屈又不肯讲出来的模样。
好家伙,这让裴小霸王如何受得了啊!
裴凌怒而转向裴澈,认定他欺辱了她,如被点着了的炮仗一样,飞起一脚将裴澈踹的踉跄后退。
“你他娘的竟连我的女人都不放过!竟还有脸自称叔父!”裴凌气红了眼,拳脚相向,吼道:“打啊!你还手啊!”
裴凌的功夫有一部分都是裴澈所教,他早知熟知他的路数,若想避开也是轻而易举,只是此刻他却任由那愤怒的拳脚砸在他身上,躲也不躲,如行尸走肉一般被打的左摇右晃,最后被裴凌一脚踹倒在地,将地上装满了灰烬的铜盆撞翻了。
打吧,将他打醒也好。
言清漓冷眼看着裴凌为了她怒发冲冠,拳拳到肉,于心中冷笑一声,并未打算阻止,可余光看到铁衣赶来了,这才做了样子去拉架。
裴澈倒在地上后也终于清醒了,他一把攥住裴凌再次落下的拳,将他推开。
“世子爷!”铁衣疾风一般现身,也来不及细想自己主子为何没了魂儿似的只挨打不还手,赶紧出手拦住怒不可遏的裴凌。
“小少爷,使不得!”
铁衣是裴澈一手提拔,随他在苍陵大战小战的打了六年,以他那一身军功,足够自立门户挂帅了,只是他执意要为裴澈效力,奉他为主,便一直留在神锋营做统领,私下里,他也将裴澈的家人都看做主子,故情急之下连裴凌的官职都忘了叫,直接喊小少爷了。
言清漓见状也赶紧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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