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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就近藏在了廊柱后面,这个角度,傅寒青就看不见他们了。

池簌低声说:“我刚才看见后厨里给你熬药的砂罐了,你的药有问题,你是不是已经喝了一半了——”

他说到这里,无意中对上了应翩翩那双清冷中带着几分妩媚的眼睛,话语猛然顿住,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将这人抱在怀里。

他不断呼出的气息扫在皮肤上,又麻又痒,好像要将自己整个人都融化。他的腰被自己揽在臂中,居然那么细,仿佛盈盈一握。

池簌心跳急促,顿时松开了手:“抱歉。”

“你说的是这药吗?”

顿了片刻,应翩翩才将手中的瓷瓶盖上,慢慢地说:“我没喝,我刚才往傅寒青的醒酒汤里加了一半。”

池簌一怔。

应翩翩的唇边露出几分嘲意:“谢谢你一番好心,不过,提醒错人了。我这样的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自然不会吃亏的。”

池簌听到这话,心头却是一顿。

他看着面前眉目冷诮的人,忽然想起放在在人群中看到应翩翩画画的样子,风流肆意,挥洒自若。

周围的人都在夸应翩翩记心过人,画技高超,才思敏捷。

可池簌却看到了画卷中从难民怀中滚落出来的半只馒头,被弓箭钉在树干上的幼鸟,垂死的士兵落在手中家书上的几滴泪。

这些都是武谨楠原画中不曾有的。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狡猾又天真,温柔又冷漠。

他聪明,但偏偏也很执拗,凡事容不得半点欺骗和背叛;他多才,骨子里又带着与生俱来的狂妄,将人情世故统统扔到一边,只是我行我素,言笑任情。

这样一个像刀锋一样骄傲而又锐利的人,凭什么受到如此对待?

他被诋毁,被背叛,被嘲骂,喝着伤害身体的药,承担了那么多的冷眼和误解。可无论面对着怎样的摧折,他还是都那样满不在乎地笑着,不会低头露出半分狼狈之色,也倔强地不肯为自己辩解半分。

应翩翩正要将瓷瓶中的另外一半药喝下,池簌却忽然抬起手来,把药从他手中抢走。

应翩翩本就心情动荡,情绪不佳,此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我有我的用意,你别多管闲事。”

池簌说:“我知道!这药是傅家给你的,一定是他们从中做了手脚,你要揭穿他们,要试探傅寒青知道不知道……可是你也得爱惜自己的身体,既然明知道有毒,就不要喝!”

应翩翩有点恼怒地道:“我不喝——”

“应玦,这事交给我。”

池簌的声音陡然柔和下来,竟回手将瓷瓶放进了自己袖中,凝视着他的眼睛:“我刚才听见了,熬药的人叫冬收,我去给你把他抓来。你放心,一定让他们给你个交代。”

应翩翩一时语凝。

池簌却已经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应翩翩拉了他一下,却没拽住人,又怕傅寒青察觉,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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