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把七合教的事情讲出来, 只是告诉孟竑,魏光义早年刚刚成为衡安郡郡守的时候, 在这里建的堤坝由于偷工减料, 在洪水中被多处冲垮,故这一回灾情造成的损失远远比向朝廷上报的更为严重,朝廷拨下来的赈灾粮远远不够。
魏光义害怕此次来的钦差们看出破绽, 本来想将孟竑和应翩翩都除掉, 只留下阮浪一个。
若不是之前应翩翩闹着让孟竑和阮浪都蹲了大牢,降低了魏光义的防备和疑心,恐怕孟竑过几日便会“因病暴毙”。
现在,应翩翩希望能够有人出面, 先将金家运来的那些粮食买下来, 分给饥民们救灾, 所以向洪省推荐了孟竑这个人选, 足可以看出来, 他其实对于孟竑还是十分信任的。
洪省何许人也?他当年在宫中当内侍的时候, 就是一路装孙子装过来的,后来到了这衡安郡魏家的地盘上,又是韬光养晦多年, 取得了魏光义的大部分信任,区区一个孟竑, 他若是想说服起来, 不在话下。
在洪省的美化下, 应翩翩成了一个忍辱负重, 舍己为人的绝好上司形象,把孟竑听的有些怀疑人生。
他神色古怪地道:“洪大人,你的意思是,应大人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我等安危着想?”
“正是如此,只是他一番苦心,自己却难以为自己辩白,我才不得不说出真相。不然你想一想,我何必要帮着他一起骗你?”
洪省点了点头,微笑道:“孟大人,应大人想让你做这件事,是对你的信任,我记得你们原来就是旧识吧?不知道这件事情你愿不愿意帮忙配合呢?”
看着洪省那副写满了阴谋算计的嘴脸,他的话孟竑起码有一多半都不相信,但一句“旧识”,却让他想起了一些几年前的往事。
那个时候,孟竑刚刚从家乡江西来到京城,以乡试第一的身份暂时寄居在此地十分有名的闻遐书院读书,准备参加接下来的会试。同时,他也结识了西厂厂公之子,京城解元应玦。
当时两人谈论诗文,颇为投契,关系也十分不错,应翩翩还笑说他:“人品正直,老实重诺,偏偏亦擅谋略之术,应了一句话,叫‘越是老实的人,越会骗人’。”
当时孟竑也不禁大笑,说是应翩翩这一句话,就足以让他引为毕生的至交知己。
而这段经历如今说起来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孟竑印象极深,那是前年的一个雪夜,应翩翩偶感风寒,在家中卧床休息,他于是准备了一些薄礼上门探望。
两人还没说得几句话,便有应府的下人来报,说是群芳阁的老鸨亲自上门求见。
应翩翩咳嗽两声,并没有回避孟竑,问是什么事。
下人言道,那老鸨说应翩翩晚间的时候喝多了酒闹事,伤了她们那里的一位姑娘的脸,如今那名姑娘不能接客了,要请应翩翩为她赎身。
孟竑一听就觉得不对,这要是平日里也就罢了,但是近几日应翩翩身体不适,连门都没出过,又能去哪里见什么姑娘?
他当即就说,要出去跟那名老鸨分说明白。
结果一问方知,这事是韩耀做的,留了应翩翩的名字。
应翩翩说韩耀是傅寒青的表弟,大家都是一家人,便派人去给这位姑娘赎了身,治了伤,最后又给她找了个好人家嫁了。
但从这件事之后,京城里关于应翩翩行止不端,风流浪荡的传闻也逐渐兴起来了,什么离谱的说法都有。
傅寒青没出来给应翩翩辩解过半句,甚至还跟着旁人一起误会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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