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青深吸一口气,哑声道:“我父亲确实错的太过了,我原本派了人去宣平侯府劝说他,可是发现他已经连夜逃走……你放心,我会找到他。”
应翩翩轻轻一笑,讽刺地说:“然后大义灭亲,把他绳之以法?”
傅寒青闭了闭眼睛:“我说过,我带你走不是要阻止你做什么,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这样的结局是他应该生受的,是对你的交代,对他来说,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其实傅寒青说的在理,傅英出身侯府,自幼便生活富贵,高高在上,并且野心极大,这么多年来心机算计,从无失手之处,心中也颇为自矜自得。
这样一个人,若是沦为只能东躲西藏的逃犯,别说心里只怕觉得比死了还难受,就是在生活上也得吃尽苦头,倒不如被抓回来接受应有的惩处,好过担惊受怕。
傅寒青说的有道理,应翩翩却带着审视打量着他。
他方才跟傅寒青说的话,发的脾气,都是半真半假,话固然是心里话,恼怒也是真的恼怒,但都不至于让他失措到什么程度。
他更多的是在试探傅寒青的话中到底有几分真心。毕竟应翩翩虽然了解傅寒青,但随着剧情逐渐崩坏改变,发生的变数实在是太多了。
如今看来,傅寒青似乎真是这么个打算,但他的老爹,可未必像他想的这么简单。
傅寒青认知里傅英所做的事,一是贪了应钧留下来的部属财产,一是为了这些东西,屡次谋害应翩翩。
这些虽然足以让他身败名裂,但应翩翩没有出事,傅英就罪不至死。
起初应翩翩也是这么想的,但事到如今,也不由得让他怀疑傅英会不会当年跟他生父的死也有一些关系。
从千方百计从小就把应翩翩时不时弄到身边来养一阵,到在应翩翩从未表现出喜好男色的情况下鼓动他和傅寒青在一起,再到后面的暗中给傅寒青灌输对应家的不满,却又一次次劝说应翩翩不要离开傅寒青的身边……
傅英做的这些事情,固然有很多是出于功利性的目的,但仔细想来,也不得不说其实很有些扭曲。
应翩翩想起他跳河之后意识刚刚觉醒时,曾在原书中经历过的一段剧情。
那时应翩翩刚刚跟随着傅寒青从京城来到了军营中,彻底弃文从武。
虽然对学了多年的诗画心中不舍,但经过一次次的寻医问药又失望收场,应翩翩心里已经明白,自己的疯疾以及落下这个手抖的毛病多半是治不好了,以后恐怕都无法再正常的提笔行书。
他的性情一向刚强,虽然起初因为此事而觉得痛苦崩溃,但是既然已经接受了,也就重新打起精神来,尽量让自己寻找新的出路。
傅寒青出主意让他跟着一起来军营,应翩翩权衡之下便来了。
这里风清水美,草原开阔,既有傅寒青在身边相陪,也远离了京城的那些纷纷扰扰勾心斗角,好像让应翩翩又回到了幼时与父母住在边城的那段时光。
虽然条件艰苦了一些,但他并不厌恶军中的生活,重新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心情也因此变得愉快了一些。
应翩翩事后回想,大概就是因为看他日子过好了,心里也快活了,所以傅英心里头才觉得不舒坦,想着办法要给他添点堵。
那天是应翩翩一十一岁的生日,傅寒青虽然跟他相识多年,但对这些一向不怎么上心。最近他抓了几个探子,所以亲自带人加紧巡逻,这一天都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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