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何人想要取悦我的时候,我只需要高高在上在坐在那里,用冷漠的表情观察对方的诚心便可以了。”
太皇太后眼底似乎有些莫名的情绪渐渐浮起,这一次她没有动怒,而是询问应翩翩:“所以如今哀家对你的好,也得作为你需要审视的对象来衡量吗?”
应翩翩拿起那块金牌,在手里把玩着:“不是,我没有在说我自己,我在说您。娘娘,您从来不缺亲人,所以,无论任何事,如果您心中还有疑虑不满,那就请不要将就。”
应翩翩不知道太皇太后与左丹木之间有多少感情,这感情又是因为母子之间的那层血缘,还是因为真心实意地彼此信任依赖。
他作为外人,不好多加干涉,也就从未置喙过。
但今日,太皇太后把这样东西给了他,仿佛是在无声地对他说,即使有了左丹木,他们这些年来的感情也始终不会改变。
而另一方面,却也代表,她实际上还是对左丹木有所保留。
这保留是因为天性直觉,还是她也如应翩翩那般,隐约看到了左丹木隐藏在心底深处的野心,应翩翩不得而知,他只是想提醒对方谨慎,不要被胡臻的话以及两人之间这层血缘冲晕了头脑。
太皇太后没有说话,她依然美艳的眉眼间带着一丝怅惘与孤单。
应翩翩将金牌收入袖中,起身冲她行了一礼,轻声道:“您珍重。”
他转身告退而去。
应翩翩身为外男,随可来探望太后,却不能在宫中乱走,还是由内侍引路而出。
这时秋意渐浓,天也黑的早了,月色如水银一般铺在地上,应翩翩走过的时候踏在上面,一步步如水波荡漾。
而枝头上栖息的夜鸟也为之惊动,鸣叫着振翅飞入月夜中去了。
太皇太后爱静,这一带的宫殿规制宏伟,但无太多人居住,一重重金色的兽脊在黑暗中绵延铺展,显得格外疏冷凄清。
即将走到宫门前的时候,迎面又过来了一名小太监,看到是应翩翩后,连忙避让在旁边行礼,说道:“奴才见过大人。”
前面给应翩翩引路的那名内侍将手中的灯笼举的高了一些,照亮对方的脸,发现竟是皇上跟前伺候的温公公。
他名叫温全,乃是黎慎礼在王府中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的,如今黎慎礼一朝的得势,竟然登上皇位,他府中的人也都跟着鸡犬升天。
温全接替了当年钱公公的位置,成为了御前领侍。
但他大概是刚刚获得这样的地位,尚且不习惯自己如今的身份,见了王公大臣们之后,依然是唯唯诺诺,一副十分恭敬谦卑的样子。
应翩翩道:“温公公客气了,这么晚了,你这是去伺候皇上?”
温全的声音中还带着些微颤之意,低着头道:“是,陛下批阅奏章,尚未来得及用膳,让奴才传些点心上去呢。”
应翩翩道:“陛下励精图治,日夜辛劳,实在令我们为臣子的敬仰不已。那么公公便快请去吧,莫耽误了功夫。”
温全应了一声,行礼告退。
他走出一段路,回头看了看,见那盏引着应翩翩出宫的灯笼越去越远,才一溜烟地小跑去了皇上寝宫。
温全没有说谎,黎慎礼确实在聚精会神地批阅奏章。
他从一个不受宠、身份不明、只能作为兄长衬托而存在的皇子,一直到了如今的位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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