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得到命令的禁军们应了声“是”,几乎是半架着搀扶起黎慎礼,便一路向着侧门跑去。
而在他们身后城门的方向,骤然传来一声什么东西倒塌下来的轰天巨响。
黎慎礼舌头发硬,双腿发僵,一边被众人簇拥着跌跌撞撞地逃跑,一边忍不住回过头去,只见无数百姓们惊呼着四散逃窜,城门处烟尘滚滚,火光熊熊。
而胡臻身上的披风在那火光中一扬,便随着奔驰的快马完全没入到狰狞兽口似的城门中了。
黎慎礼的眼中猛然涌上了一股泪意,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不敢稍有停留。
到了侧门处,已经有不少骏马拴在那里,马上还准备了弓箭,黎慎礼身边那些禁军们将他扶上马背,簇拥着他顺小路逃出了这座被敌军攻破的城池。
无数的百姓和士兵们喊叫、哭泣和奔逃,厮杀声忽远忽近,但这惨烈的一切又被夜色裹在其中,影影绰绰的,像是一场噩梦。
在这种情况下,实在已经很难仔细去思考什么了,仿佛一切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地去逃命。
黎慎礼紧紧地咬着牙,扬鞭催马,努力让自己的心定下来,逐渐开始打量周围的路况,觉得十分陌生。
他勒住马。
四下将他簇拥在中间的禁军们见状,纷纷停下来探问情况:“陛下,怎么了?”
“这不是官道。”
黎慎礼说道:“眼下敌军尚未追出城来,没有必要抄小路而行,容易迷路,更加易遇凶险,咱们转到官道上走。”
他说完之后,身边的那些禁军们互相看看,却谁也没有挪动脚步。
黎慎礼心觉不对,厉声问道:“为何不听朕的命令?!”
禁军们没有回答他,就在此时,却听见一个声音笑着说道:“谁说敌军尚未追出城来?我们这不是来了吗?”
黎慎礼心头剧震,骇然抬首。
只见前方的丛林之中,竟然赫然闯出了一队人马,拦在前方,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些人高鼻深目,身材精壮,为首一名将领手持弯刀,正是西戎人的模样。
“你们——”
“啧啧,原来这就是中原的皇上,看上去好生没用!临阵脱逃,一败涂地,你和你手下的将领比起来实在是差远了,到底是凭什么登上皇位的?“
那名将令带着讥刺冲黎慎礼笑了笑,然后将手中的弯刀一扬,喝道:“将人带走!”
这些蛮子凭什么站在他的疆土上,残害着他的子民,抢掠着他的物产,竟然还敢如此得意洋洋,冷嘲热讽?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
黎慎礼气得几乎浑身发抖,厉声喝道:“要杀便杀,何必多言?朕绝对不会成为你们的阶下之囚!”
“那可就由不得皇帝陛下了。”
那人笑容不变,将弯刀轻轻一扬,喝道:“带走!”
随着他的下令,黎慎礼骇然发现,自己身边所谓的侍卫竟然没一个人出手抵抗,任由那些凶悍的西戎人朝他扑来。
黎慎礼挥剑便刺,可是他一个人,又如何敌得过这么多敌军的包围?很快就被人硬生生抓住肩膀,从马背上拖下来,一时摔的浑身剧痛,动弹不得。
“陛下你自己都是个抛弃百姓的逃兵,其他人也没有必要为了保护你白白丧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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