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会儿才隐约明白,安嫔好像不是冲着佟贵妃来的。可是那个猜测让她觉得有点细思极恐。她怔怔看着安嫔,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她背后的家族就不重要吗?她自己的性命就不重要吗?
好像是不太重要了。
因为她灼灼的目光盯着康熙:“皇上娶了她,却不爱她,不曾分薄给她一丝目光,宫里头谁都能嘲笑她这个皇后是个空心皇后,佟贵妃能骑在她头上,那些个身份低微的嫔妃们也能嘲笑她,谁曾发自心里尊敬过她?”
她忽然笑了一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您纵容的呀,我的陛下。”图穷匕见,她逐渐展露了自己的锋芒,“我们这些后宫的女人们,都只是您的棋子罢了。”
她想起钮祜禄皇后曾经与她说过的话,她这一辈子只能做一颗棋子,做一个说不了话的哑巴。
偌大的紫禁城里,连个和她们说真心话的人也没有。这是一座困住了她们这些女人的坟墓,所谓的权势,不过是坟墓上藏起白骨的森白花朵。
在场一片寂静,谁都说不出话来。
她们惊讶于安嫔的胆子这样的大,又不明白为什么她这样疯狂,竟然敢指责皇帝。
她们觉得她疯了,安嫔背后的家族允许她这样疯狂吗?
云佩靠在了椅背上,向后紧紧贴着,这样才能感受到云秀身上传来的一点温度,温热的躯体,让她感觉到了一丝活人的气息。
她忽然不想再待下去了,不想看见安嫔的结局。她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觉得它好像在隐隐作痛,于是,她呻.吟了一声,成功让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她听见自己说:“臣妾肚子疼。”
云秀护着云佩匆匆从慈宁宫正殿转移到了偏殿,院正被送进来把脉,给她开安胎药,皇太后坐在外面,嘴里念叨着她们听不懂的蒙语话,大约是在祈福。
云秀握住了云佩冰凉的手。她的手也是凉的,像是冰坨子,姐妹两个紧紧的挨在一起,互相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度。
过了好一会儿,云秀说:“姐姐,我有点害怕。”
屋里头都是自己人,而皇太后听不懂汉话,所以她能够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感受,她在害怕,也在疑惑。三岁那年,云秀抱着自己的枕头,偷偷溜进了姐姐的房间,也是这样说自己害怕。
云佩握紧她的手,像是小时候那样,把她的手塞进了自己的被窝里:“不怕不怕,姐姐在呢。”
云秀慢慢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问云佩:“安嫔……”
云佩捂住了她的嘴,眼里有一点复杂:“我听说她进宫前,和皇后关系极好,如同亲姐妹一样。”
安嫔看着和谁都不来往,却经常去皇后宫里。
云佩曾经在皇后宫中侍疾,她一向心细,就看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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