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子之恨,像是一条巨大的鸿沟狠狠将他们隔开。
庆复出神地想,自己该如何面对云秀呢?
还没等他想明白,云秀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辛苦各位了,我熬了姜茶,大人们喝一碗吧。”
庆复回头。
云秀穿了一身浅蓝的旗装,在地上这一层白雪里微笑站着,像是蓝天白云。她看见庆复了,就朝他招招手。
庆复犹豫了一下,脚不自觉地就走了过去,随即手上就被塞了一碗姜茶。
上回在承干宫的门口,云秀还是气哼哼的,这回的动作却温和很多,还说:“上回你帮我找的那个芦荟长得真不错,我挤出来好多汁水呢。”她没把所有芦荟都祸祸了,留了一点种在花盆里,就放在她们住的耳房的窗台上,一醒来就能看到那一点绿意。
庆复僵冷的手指头摸在碗壁上,不自觉地就开始笑:“你喜欢就好,回头缺什么就找我,或者找明德也可以,让他给我带个话。”
云秀点点头,同时,心里有一点微妙的愧疚。她过来和庆复说话,其实也抱着一点儿小心思——小胤禛被佟贵妃抱走了,庆复是佟贵妃的弟弟,她是不是能从他这里听到一点小胤禛的消息?
她抱着这样微妙的心思,觉得自己有些卑劣,对不起庆复,可又没法抑制住自己想要探听的心思。
她目光乱飘,不自觉地就落在了庆复的腰间,然后就看到了那个让她有一点眼熟的荷包。配色很熟悉,针脚也隐约有些眼熟,难道是她做的那一个?可很快,她就把这个念头丢在脑后了。这是宫里头最常见的款式,许是他随手戴上的。
庆复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他只觉得手心都被那一点温热的热度给捂热了。
云秀又问他:“你怎么不喝?赶紧喝完我把碗拿回去。”屋里头的炭火炉子还没熄,正好还能烧一壶热水用来洗碗。
庆复嗳一声,把碗端到唇边。
也不知怎么的,他嘴角一抽,下意识地想起那天晚上被那一碗姜茶给烫到了的情形——确实是有一点疼的,那么烫的茶,一下子灌进嘴里,烫得他脱了皮,起了好大的燎泡,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好。
喝茶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云秀看他一眼:“你不会是怕不好喝吧?这姜茶是我和御膳房学的,不会难喝的。”
庆复就垂下眼,特别不好意思地说:“没有,我之前喝过,知道是什么味道,就是……怕烫。”
云秀眉眼一弯:“我就说,你怕烫就略微放一下,不过也别等冷透了,姜茶驱寒,热茶才有效果,你慢慢喝,我回去一趟。”
她到底不放心姐姐一个人和康熙呆着——虽然康熙也不会吃人就是了。
才走到门前,就听见屋里头康熙的声音:“姑姑被叛贼所累,屡年困顿,朕每每想起她,只觉心中恻然不忍。”
云秀掀帘进去,看见姐姐抱着一杯姜茶,热气蒸腾上来模糊了她的眉眼,看着好像既温顺又柔和:“万岁爷心里惦记着公主。”多的就不说了。
康熙显然也不需要别人置喙自己,他要的只是安慰。对建宁公主,他心里确实有愧疚,却像对待钮祜禄皇后一样,他不会后悔。当年吴三桂赌他不敢杀了吴应熊,他确实犹豫过,毕竟是姑姑的丈夫,可如果不杀吴应熊,吴三桂的气焰更甚,反倒弱了大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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