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离放饽饽的柜子近,却又不至于被柜子压倒,还顺手从桌子上抢了火折子和一壶茶水,要是她们省着点喝,肯定能等到救援。
布贵人她们听得连连点头,又听她说有火折子,连忙要她点上。
云秀在黑暗里拒绝了:“咱们被埋在下面,空气本来就不多,再点个火折子,只怕没多久就窒息了。”更何况空气里都是粉尘,要是点了火折子,密度太大,直接爆开怎么办?她们没被地震震死,反倒死在了后头,那多惨啊。
这火折子就是拿来安一下心的罢了。
后来又来了两波余震,直把她们头顶的瓦片砖头又往下震了好多。
所有人都焦急着,又怕被埋在底下的时间又长,渴了都不敢喝水,只有实在太干了,才稍微抿一口水,这里头都黑漆漆的一片,她们不知道外头的情形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心里头慌乱得很。
章佳氏胆小,刚被埋在下面的时候都吓傻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这会儿迟迟地反应过来,吓得哭了起来。
她们本就心里慌张,章佳氏再一哭,她们更害怕了。只是念着平日里相处得极好,又素来知道她的性子,好歹小声劝慰着。
等章佳氏止住了哭声,她们蜷缩在一块儿,静静地等着外头的人过来。
云秀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姐姐只在最开始的时候和她说了一句话,过后一直沉默不语,她慌了一瞬:“姐姐?姐姐你还在吗?”
云佩虚弱地应了她一声。
云秀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姐姐你怎么了?”
云佩动了动脚,能感受到腿上钻心的疼,说:“大约是刚刚被砸下来的瓦片刮伤了,我的腿还能动,没瘸,应该不是很严重,只是流了一点血。”黑暗里看不清,她怕云秀担心自己,尽量详细地描述了自己的感觉。
可云秀还是担心了,她伸手去摸姐姐,摸到手以后就顺着她的手往下摸到了腿,黑暗里摸到了一点濡湿的痕迹,血到现在都没干,难怪姐姐声音虚弱。
她先问了一句同在屋檐下的另外几个人:“我姐姐的腿受了一点伤,我倒一点水给她清洗伤口行不行?”这壶水可能是她们剩下的唯一的水了,如果不事先问一问,万一出了什么争执恐怕就是雪上加霜。
布贵人还想着那个砸在永和宫门口的房顶害怕:“没事没事,你用你用,我还能忍,要不是你,我这会儿都不知道还有命没有呢。”
章佳氏和她关系好,自然满口答应,张氏也同意了。
云秀就撕下来自己的一块儿衣角,用衣角沾着水给姐姐擦伤口:“姐姐,你忍一下。”清洗完了以后再包扎起来。
黑暗里难免有些看不清,她胡乱摸索着包了包,全程没听见云佩喊痛的声音,反倒是她包好了以后,云佩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了,姐姐真的只是刮伤了一下。”
云秀嗯了一声,默默地和姐姐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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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清宫里,康熙正在召见大臣们议事,才刚地动的时候他在干清门外听政,运气很好地没被压在底下,这会儿正在听各处递来的消息,大约明白了这回地动的范围——京师周围一圈都地动了,且颇有些严重,许多民房都塌了,连宫里头修得那样坚固的宫殿都塌了,更遑论宫外了。
想必死伤惨重。
他一边心痛,一边给各部衙门分工作,叫他们立刻开始准备救灾。
刚议事结束,去统计宫里头灾害情况的梁九功就回来了:“地动的时候,慈宁宫里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太妃们都在打麻将,那会儿人多,太皇太后嫌坐不开,叫宫人们把麻将桌搬到了外头院里树荫下打,地动了因为在外头,没发生什么严重的事儿。”
康熙即使是这会儿因为地动焦头烂额,听了这话也忍不住哭笑不得——谁能想得到皇祖母会因为打麻将而躲过了这一劫呢……
梁九功又说:“东西六宫都有部分倾坍……承干宫房顶落了,永和宫是新修的还算坚固,不过听宫人说起,地动的时候永和宫里头好几位嫔妃都被埋在里头了……如今,生死不知。”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都低了下去,生怕被康熙的怒火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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