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远远地传过来了一阵马蹄声。
庄户人家睡得早,一般吃完饭再乘乘凉就该睡了,这一个皇庄里头的佃户都是拖家带口的,老人们都爱聚在大树底下,这会儿听到马蹄声,都扭过头去看。
白庄头已经先叫人去拿东西了,他琢磨着也不敢有盗匪不长眼来抢皇庄吧?!
马蹄声停下,从马上下来了一个云秀眼熟的“盗匪”。
庆复从马背上飘下来,身上穿的还不是宫里头那件侍卫服,而是他自己的常服,宝蓝色,腰肢勒得细细的,上头还是挂着那个熟悉的荷包。
云秀看着他飘下来又走到自己跟前,忍不住说:“你这荷包也该换了。”
庆复就含着笑,也不说话,就看着她。
到底还是云秀脸皮稍微薄一点:“你不是应该在宫里头当差吗?”
庆复咳嗽一声,说:“谁叫你临出宫门前才和皇上说要找个太医?这不,我就得赶着过来了。”
他露出身后喘着气儿的陈太医,陈太医才刚落了地儿,痛骂了一声:“啐!”
喘匀了嘴里那口气,他才把整句话给说了:“颠死老头子了!你这人,着急见亲娘还是着急见媳妇儿?!赶这么急干什么?!”
话说完,他才来得及借着庄户们提着的灯透出来的光往前看,就看见跟前站了个姑娘,没梳两把头,一条油黑光亮的辫子垂在胸口,穿着浅黄色的旗装。
他再往上看,好一张年轻漂亮的脸,看着二十都不到,就是看着,不像嫁了人的样子。
陈太医想到刚才自己脱口而出的“急着见媳妇儿”,顿时两眼一黑,差点晕倒,临倒下前反手掐住了自己的人中。
庆复站他背后,单手一捞就把人控住了,从后头推着他不让他倒下去。
陈太医颤颤巍巍站稳了:“您贵姓啊?”
云秀笑盈盈地看着他:“乌雅氏。”
陈太医哦一声,反手拉住了庆复的手:“要不,咱们回去吧?换一个人来怎么样?”他这一辈子好怂的,怕得罪了人,咔咔咔就把他给砍死了。
庆复都没理他,拎着他就进了庄子。一边走,还一边和云秀说:“避痘所里这会儿在给三阿哥种痘,太医院正在看宫里卫贵人的胎,还有……姐姐的病,只有他得闲。”得闲还是因为他怂,避痘所里挑人给阿哥皇子们种痘,他躲病躲了好几回了,愣是一次都没趟进浑水里。平常就看看医书,研究研究针灸,偶尔给宗室们种个痘。
陈太医心里头有一点绝望,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这不,就被逮到这儿来了吗?
他正哭丧着脸呢,就听见云秀和和气气地说:“您放心,庄子里头庄户多,都是庄稼人,力气大的很,保证不会让你晕了摔在地上。”言下之意跑都没处跑。
他也不能跑啊。
陈太医站直了身体,拎着自己那一大箱子的东西进了安排好的屋子里。
云秀看着他进去,然后问庆复:“你明儿要回去吗?”
庆复说不回去:“皇上把我派给你使,临走前说了。”
“说什么了?”云秀一边问,一边去看他。
庆复微微弓着腰,他人高,这样弓着腰,正好能和云秀对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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