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去问陈太医拿药箱子,一边轻飘飘丢下一句话:“你把衣服脱了。”
庆复:“……??”他不敢动。
云秀回来以后看见他还正襟危坐,就疑惑地问了一句:“你干嘛?”
庆复脸都憋到发红了:“我脱衣服干什么?”
“看看伤啊?”云秀把手里的药箱给他看,“你肯定受了伤不肯告诉我,前头你说围困了土司和他的手下人两个月,这会儿人却在我这里,必定是快马加鞭过来的,身上有伤还强撑着骑马,你不要命了?”
庆复就低着头:“伤早就好了。”
他委屈巴巴的,好像被凶到了。
云秀想着他是个病人,下意识地放软了语气:“又不叫你全脱,你把受伤的地方露出来就好了。”
“哦……”庆复慢慢把肩膀上和胳膊上的伤口露出来给她看。
他脸上的热度极高,云秀低头拿药的时候看见他脸颊通红,感觉放一块糖在他脸上,都能拉出丝儿。
她面不改色地给他崩开的伤口上擦药,一边转移着他的注意力:“你带回来的人呢?”
庆复说在京城:“皇上赏了个院子给你,那些人都在旁边住的,等你回京就能指挥他们了。”
云秀哦了一声:“皇上怎么会突然赏个院子给我?”
“我也不知道,我在京城停留了一天就急匆匆过来了,许是皇上高兴赏的吧?”
云秀就说等回去再看看,一边拿着药酒给他擦。他一路骑马过来,伤口果然崩开了,不过庆复倒是没撒谎,伤口并不大,看着也不严重,就是他皮肤白了一点,所以伤口看着格外明显。
擦完了药,云秀问:“皇上有没有说让我什么时候回去?”
说到正事,庆复脸上羞窘的热意才散了:“皇上说不必太着急,十二月前回去就行了。”
迎着云秀疑惑的目光,他说:“你忘啦?十二月是正式册封的日子。”
云秀恍然!去年皇上就下了旨意,如今宫里头已经改口了,云秀就忘了还要正式册封,这些日子又满脑子的牛痘和水泥,能记得才怪。
她倒是想现在就回去,可庆复身上还带着伤,不适合再骑马,只能再多歇一段时间了。
十月,云秀回京。这回马车上还带了一个陈太医,她和庆复就没怎么说话交流,全程都在听陈太医说个不停。
等马车停在宫门口,陈太医才闭了嘴,临下车前,他朝云秀深深地鞠了个躬。
云秀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陈太医擦了擦眼泪,说:“姑娘发现牛痘是于民有益的大事,还愿意带着我一起研究,陈某感激不尽,这一拜是应该的。”
云秀摸了摸脸颊:“哎不是,这事儿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查资料问了周边庄子的人总结出来的,我不过是提了一个设想……”这设想还是从现代带来的。
陈太医摇头:“能提出来就很好了。”别看他平时不着调,他还是懂些道理的,知道有心提出这些事儿的人心里头必定装着百姓——之前云秀和他坦诚说过,嗯她折腾这个,就是为了格格的身份,好留在宫里光明正大地陪着姐姐,她有私心。
可谁没有私心呢?
有私心她可以去做其余的事情,一样也可以达到目的,而不是折腾牛痘。
云秀被他夸得脸都红透了,最后只能逃一样地回了永和宫。
结果回了宫里才发现气氛不大对。姐姐正坐着窗跟前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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