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得很干脆,让她很茫然,甚至是愤怒,被警察通知后,一个人坐在太平间门口外面的椅子上。
她亲眼看到了大厦的崩塌,看到了爱并不会一直让人强大,它更大的概率是让人变得懦弱。
而目的明确的人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李猗就比她爸爸做的好。
而她也比她妈妈做的好,因为他们还没开始就已经都选择了放弃。
只是为什么,会在这个茫然的世界里看到过往的记忆。
破庙里的沈沥变成了李猗,他坐在那,烧烤着滴血的肉,本来尝试放进嘴里,后来迟疑了下,递给了她。
“阿宝,你饿了,给你吃吧。”
此时的她正坐在他面前,眼前的肉已经七八分熟,散发着想起。
他问:“阿宝,如果你在最绝望最饥饿的环境里,你会吃这块肉吗?如果不吃,你就会死哦。”
“换做是你,你会吃吗?”
医院里,姜曳正在被抢救中,急救室外,警察跟法院的人都在,也有一些跟来的家属当然不是来关心林三平的,而是在盘算着他会不会死。
都是受害者的家属或者亲友,巴不得她死了,在急救室外一群人就差扎纸人诅咒了。
但陈钊觉得特别不安,眼神有些躲闪,因为他当了三十年的刑警了,有时候哪怕没有证据,也可能通过一些嫌疑犯的眼神跟肢体动作感觉到对方的真实虚假。
这个林三平给他的感觉很特别。
强大,高傲,坚定,甚至算得上锐利,这种品质基本属于强者,就像是他曾经去过的最高端的场面,那是在省部级的表彰大会上,他有幸见到了整个省甚至来自全国各地的顶尖刑侦精英,上台领奖的那个年轻刑警就是这样的。
这种人怎么会猥琐卑劣到屠杀养育自己的养父母以及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若说是心智失常,却偏偏又懂得设计陈三包来当替罪羔羊,这可必须是计划好的才能成真,一个精神病人的情绪能这么收放自如?
看她在法庭的表现,显然不是这样的。
而且如果是她当时被陈三包撞上了,那得是她处理完了林家夫妻尸体之后吧,否则后面山中变故她就被送去医院,然后进警局,没有时间处理俩夫妻的尸体。
这么一来,她去山里的时间就很紧凑,最重要的是如林三平自己所说,那麻袋里面的沾染的血液是她的,却没有陈三包的血液。
这就是一个矛盾点。
可是,这些陈诉点没有被录入警方递交的报告内,而她本可以自己辩护的,却因为发病而失败。
最审还是成功进行了,因为援助律师的陈述环节已经完成。
其实还是有些违规,但也没那么重要,不是吗?
陈钊靠着墙,心绪不宁时刚好看到几个同事在拐角笑着聊天,杨正亦在其中,他愣了下,没一会看到杨正过来了,“哥,我们约好了晚上一起去大排档吃饭,一起去呗,局长请客。”
陈钊迟疑了下,说:“成,几点?”
说好时间后,陈钊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忽然觉得有点酸,恍然发觉它已经过期了,正要吐出来的时候,滴,急救室的提示灯转绿了。
结束了。
三天后,脸色苍白坐在轮椅上的姜曳见到了那个援助律师。
“看样子你很不愿意见我。”
姜曳淡淡道。
援助律师尴尬一笑,但打量着眼前人虚弱的状态,他又有了一些底气。
不过是一个初中没毕业,又没了家庭助力的精神病患者,就算记恨他,又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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