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叫演戏,他只是很没有安全感,所以愿意黏着谢沂。
谢沂跟朋友打球回来,听到篮球撞击地板的咚咚声,他会从床上一跃而起,来不及穿鞋就冲出去,兴奋得满脸通红:“哥哥怎么才回来,下次带我去!”
谢沂会抬手掐住他的后颈,阻止他毫不收力的熊抱。
有时候也挡不住,被他扑了个满怀,差点踉跄摔倒,谢沂虽然表情不耐烦,但下意识的动作,却是揽住他的腰,防止他站不稳。
他曾经,努力地融入着谢沂的生活。
但后来,也是他残忍地说——
“你的贵族妈背叛你爸,你的混账爸又背叛我妈,你们一家都只会玩弄别人感情,谁碰到你们谁倒霉一辈子!”
时至今日,这些声音仍旧刺耳,刺的他心脏隐痛,却伤不见血。
就像明婉迎说的,他不该迁怒谢沂,他心里清楚,可十五岁的他还做不到克制和忍耐。
“借过。”
低沉冷淡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谢沂目光平静的从明照脸上扫过,没做一秒停留。
他迈步进了电梯,手臂从明照的袖边擦过,带起微不可见的摇曳,空气中随之弥漫起甘涩的雨杉香。
他仿佛根本没有认出面前的明照。
谢沂身后,一位西装笔挺长相清俊的青年跟了进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却瞥了一眼明照,抬手按住电梯门,友好地问道:“先生,要下去吗?”
明照抿得嘴唇发白,由脖颈自耳根涨红,颈间血管快速跳动着,肆无忌惮地暴露着主人的慌乱。
他立刻扭开头,背对着谢沂,垂下眼睛,一声不吭地走出了电梯。
他背后出了很多汗,好在衬衫的布料不错,掩盖了太多难堪。
不过大概是感冒的余韵,在巨大的情绪起伏后,他只感到不真实的眩晕。
他听到电梯门在他身后闭合,就如大厅突然而至的透彻冷气,让他清醒的意识到,他与谢沂,根本是咫尺天涯。
就像他只能一次次地赶来中京酒店面试,而谢沂可以在这里拥有专属房间。
他们之间短暂且多余的联系,不过是父母那段不堪回首的婚姻,一旦父母婚姻破裂,他和谢沂就不再有任何关系。
“先生您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明照低声让过门童礼貌的问询,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中京酒店。
电梯缓缓上升,电梯里,唐宁夏看向镜中那人冷静的脸,不客气地戳破:”谢总,刚才您的呼吸频率乱了,动作也比以往僵硬紧绷,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您轻吸了一口气,没猜错的话,对方就是……”
谢沂掀起眼皮,瞥了身边人一眼:“唐宁夏,我妈让你追随我,可没让你审查我。”
唐宁夏一脸公事公办的严肃,语气却是格外轻松:“谢总,你魂牵梦萦的弟弟身上的味道好闻吗?”
第5章
明照身上没有浓郁的调香,那种味道很干净,像山涧背阴处冰凉清冽的潭水,倔强,清涩,一眼见底。
虽然冰凉,但依旧有群山环绕,林荫包裹,在一隅之地沉着的流淌,不哀怨,不自怜,不服软,不卑躬。
不是那种被遗弃的,孱弱惊恐的怯懦者的味道。
还好。
他来不及回来的时间里,明照被伤害过,却没被摧折。
不过眼睛倒是湿漉漉的,挺委屈的样子。
谢沂微微蹙眉,他没有回答唐宁夏,反而问道:“明婉迎和我爸离婚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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